薛宁后退半步的动作突兀又合乎情理。
气氛诡异地静了静。
姜杳:“……”
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戚宴嗤笑一声,就觉得薛宁有时候也挺逗的。
薛宁浑然不觉众人诡异的目光,顶着殷煊冷得要杀人的眼神,直接从戚宴身后带走姜杳,“姐姐,站过来点,要是打起来了,你那边不安全。”
殷煊不可能真打。
他已经不是冲动的年纪了。
动怒了,会有手下的人解决,他只需要看着就好。
更何况——
他还真打不过戚宴。
虽然殷煊自己不觉得。
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巅峰,而殷煊,即便有锻炼的习惯,但精力和体力早已经大不如从前。
换句话来说,就是力不从心了。
戚宴不耐烦地掀了掀眼皮。
这死人在磨蹭什么?
殷煊直接给联邦警局打去电话,“嗯,有事需要你们处理一下,尽快。”
听不见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殷煊挂断电话。
他高高在上地看向戚宴,“有时候,权势的确是好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会玩动手打架的过家家游戏,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蓦地,男人一声嗤笑打破寂静的氛围。
“殷先生也只会以权势压人了。”男人浪荡多情的声调似优雅醇厚的大提琴,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殷煊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声源处。
只见暗处走来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容貌是如出一辙的俊美无双。
一个浪荡,一个撩人。
谢之席,傅昀尘。
谢之席淡淡微笑,“我这个人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和一样东西,不巧的是,殷先生说的权势,我最不缺。”
敢在他的地盘上欺负姜杳,还真是活腻歪了。
谢之席简直要压不住心底的火气。
他只是想想,就恨不得把殷煊整个人摁在地上捶!
戚宴:“……”
被抢先了。
傅昀尘漫不经心抬了抬眉梢,看都不看殷煊一眼,漆黑的眸子动了动,桃花眼准确无误地落在姜杳身上。
上下打量一眼。
嘴唇肿了。
傅昀尘唇角笑意微微收敛,平静散漫的神情顿时有种风雨欲来的毛骨悚然之感,“来哥哥这里。”
他微微侧了侧头。
酒吧走廊本就不宽敞,男人们又都是身高腿长的,随着傅昀尘和谢之席的加入,走廊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拥挤了许多。
夜场,正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
众人纷纷忍不住看过去。
“最中间那个穿黑色卫衣的少年好他妈帅啊——”
“我喜欢蓝头发的。”
“新来的那两个男人才帅呢,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有清爽干净的少年感!”
“我喜欢那个小姐姐,谁都别跟我抢,好漂亮呜呜呜,你们说的那几个男人都配不上她好不好!”
酒吧老板看着安静的吧台陷入了沉思,“……”
有点慌。
安静得不像是酒吧了。
姜杳慢吞吞眨了眨眼,察觉到某种危险的意味。
来自傅昀尘。
可她一向不怕他。
如果这危险来自傅昀尘,似乎也没什么危险可言了。
姜杳缓慢靠近男人,步调放得很慢很慢,慢吞吞的,傅昀尘也不着急。
桃花眼低撇,一动不动静静凝着姜杳的脸。
少女皮肤是欺霜赛雪似的白净细腻,细看也寻不到一丝瑕疵,像是一件完美得令人忍不住占有的工艺品。
乌发琼鼻,黛眉红唇。
一双弯弯的眉,圆润无辜的猫瞳,透着近乎残忍的温柔意味。
她很漂亮。
她被群狼环伺。
美貌似乎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男人们疯狂地爱上了她,可她这么柔弱,她这么无辜——
被觊觎不是她的错。
都是这些男人们的错。
虽然,傅昀尘比谁都清楚,站在他眼前的少女,是个玩弄人心的好手,天生的骗子。
可是他没办法责怪她。
傅昀尘嘴角仍然挑着上扬的弧度,只是眼底却是刺骨的,寒冰一样的冷。
姜杳在男人一臂之外站定。
“怎么,离哥哥这么远,是怕哥哥吃了你?”傅昀尘甚至还很闲情逸致地调笑,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分别。
可姜杳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身上一丝与平常不同的气息。
危险的,克制的,暴怒的。
姜杳慢吞吞抿了抿唇。
“嘴唇是怎么了?”傅昀尘温柔地勾了勾唇,指腹慢条斯理地揉了揉少女的唇肉,“蚊子咬的?疼不疼?”
姜杳:“……”
“现在是深秋。”姜杳道,“快到冬天了。”
傅昀尘“嗯”了声,“你想告诉哥哥,现在已经没有蚊子了是么?”
明明已经帮她找好了借口。
男人无奈叹气,“那哥哥换一个问题,哪个野狗咬的?”
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