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担心到想要进来找你们了。”
“啊,对,现在已经超过约好回去的时间了……”远山和叶拍了下脑门,仰头看了一眼已经连成一片的雨水,又颇为无奈,“不过现在就算我们想离开,也办法好好走出去了吧?”
雨已经下成这样了,山洪都开始爆发,只怕林子里的很多地方都已经无法通行了,想要原路返回,谈何容易呢?
“不用担心。怪盗自然有怪盗办法。”唐泽保持着对他们两个的注视,视线没有分毫偏移,以免引起他们的警觉,在心里默默数着秒,精确地发出了信号,“shade、lunar,动手吧。”
听见两个陌生的代号,服部平次面色微变,刚想闪躲,一双手已经从后伸了过来,锁扣“啪啪”两下,扣住了他的腰和手臂。
“放心,滑索已经经过我们亲身测试了,非常安全。”唐泽朝两个人亲切一笑,礼貌地挥了挥手,“就是路上可能有点刺激。抓紧了哦。”
不等两人发出反对,星川辉和浅井成实已经一人一个,无情地把两个淋的湿漉漉的高中生扔了下去。
固定好位置的安全绳一下绷紧,两道尖叫声带着回音,飞速远去了。
真是的,踩好点的rpg玩家,哪有不开传送点的呢,要我一个位置爬两次,做梦。
唐泽踩上高处的石头,确认了一下两人安全且快速地哧溜下去了,点了点头。
“落点那边没问题吧?”唐泽看了看两位队友。
“通知那个假小学生去接人了。”星川辉摊了摊手。
“没关系,锁扣挺容易解开的。”浅井成实补充道,“不过leader,你让两个差点掉下悬崖的孩子走滑索下去,没问题吗?”
他们顺着索道爬上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两个人在空中悬挂了好一会儿,这样直接体验加速下落的失重感什么的……
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会有心情参加什么极限运动,甚至会多少有点恐高了吧。
哦,不过,考虑到上岛之后leader给他们带来的几波惊吓,近期他们本来就应该对旅游本身,存在一些心理阴影了。
那没事了。
“问题不大。”唐泽没心没肺地摆了摆手,晃了一下手里的箭,“东西拿到了。走吧,岛袋君惠快要彻底爆发了,我们这次,可以找到‘人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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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其实寿美死的挺不是时候,也挺不是地方的。”
“怎么,你是想说她会影响下次儒艮祭的人气吗?”
“难道不会吗?那可是最重要的祭典环节,本来是应该用来赐福的时刻……”
“我倒不这么觉得呢。你看,她这是抽中了箭,没有去取,所以被人鱼抓下了水淹死掉了。”
“你这么一说,哦,是很有道理啊……”
“对吧?这不是正好说明了儒艮之箭法力非凡吗?”
“切,我知道了,你是想要抬价对吧?”
“难道你不想?岛上大家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两支的吧。”
“嗨呀,有些话你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吗……”
“嘘,海老原家的过来了,你别给他听见了。”
窗后的声音重归寂静,淡淡的菊叶气味充斥着走廊,肃穆又哀伤的气氛重新充满了整个灵堂。
那些蝇营狗苟的窃窃私语,仿佛也被这股气味冲淡,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岛袋君惠站在走廊上,隔着窗户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动静,泪珠无声地滑过脸颊,落在她的鞋尖上。
她多想告诉自己,隔着这么远能听清这些耳语,或许本身就是她混乱的心绪诞生的幻觉,但是更多的噪音,轻轻的啜泣声,阴暗的嘲笑声,冷漠的闲谈声,正在一个接一个地,钻入她的耳膜,刺穿她的心脏。
那些怪盗的说法,似乎没有错,她因为母亲的咒语,成为了这座岛的地缚灵,也理所当然的,能听见所有被放大的声音。
还有雨声,狂乱的雨声,溃决的雨声,嚎啕的雨声……
又是一滴泪水滑了下去,岛袋君惠慢慢闭上了眼睛。
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岛上的大家都是友善的,是值得守护的,美好的世外桃源吗?
真的完全不知道,完全没有感受过吗?
为什么人鱼墓的位置会被外来的观光者们打听到,为什么岛袋家已经发了几十年的箭矢,岛上却只剩下了寥寥几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对活到这个岁数的岛袋弥琴,毫无质疑之心,仿佛真的陷入愚昧的盲信里?
是欲望啊,还是欲望啊。
美好的祈愿,化作了真金白银,向往的祝福,也就成了枷锁,成了绞绳……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我为什么会感到迷茫和空虚的原因吗?”双目紧闭的岛袋君惠,轻声自言自语道,“我的复仇还没有完成,我应该……”
她慢慢睁开眼睛,金色的光芒,慢慢在她的双眼中聚集。
“彻底抹杀这些侥幸。”
攥紧了双拳,岛袋君惠擦去眼角的泪痕,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踏入了灵堂里。
“……岛袋姐姐,刚刚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