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小心脚下。”
“好、好的……”男人颤颤巍巍,努力保持镇静地走回场中,一副想要躲开身后的搀扶却又不敢的样子。
“您没问题吧?需要为您呼叫帮助吗?”安室透抬起手,作势要按动肩头的对讲机。
“不、不用了!”男人先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喊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虚地左顾右盼又结结巴巴地找补,“我、我只是想去厕所而已。”
是因为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吗?
安室透保持笑容,垂眼俯视了冷汗涔涔的男人片刻,才服务态度良好地抬了抬手,示意另一侧的走廊:“好的,洗手间在那边,客人。小心地滑。”
目送着男人脚步踉跄地跑远,安室透才转回头,越过宽大的玻璃窗,朝下方的都市夜色望去。
琴酒,或者其他的组织狙击手,应该就在不远处的某个位置,紧紧盯着会场的方向。
他这样一一接触可疑目标,利用组织的身份去诈胡,不全是出于情报工作者的职业需求,也有看情况保住一些人的想法。
这也是他没有拒绝唐泽跟上来的原因,光是他自己听对方的说话内容,自顾自做打算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怪盗团方面配合好时机,如果真的是迫切要被处理的目标,那就抓紧趁着他将人单独叫出来的时间处理,别让对方的话在公开场合说出口。
因为一旦有人出现被怪盗团盯上的迹象,开始失态后不断自白,大庭广众之下,来现场当组织插的眼的波本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将此人的情况如实上报,否则危险的就会变成自己了。
他回过头,看着衣香鬓影,气氛热烈的会场,目光快速从神情各异的面容上掠过。
所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唐泽想,只要自己想,在怪盗团与他的通力合作下,现在会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轻而易举地置于死地。
今晚,组织反过来变成了他们的枪。
安室透的眼神轻轻闪烁着。
这是对踩在黑白界限上的卧底来说最重要的工作时刻,如果能利用现在的时机,保下需要的人,消灭真正的威胁,那么这场刀锋上的舞蹈就算是一次成功的演出。
要是真的发现了足够具备危害性的目标,换句话说,对组织足够有用,不愿意配合的目标……他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那个不是,安室透先生吗?”借着体型的便利在整个会场里游鱼一样窜来窜去的柯南,很快注意到了安室透这個格外醒目的人,“他怎么跑来这里当服务生了……”
眯起眼睛的柯南微妙地偷偷打量着安室透的表情,在心中做着盘算。
常磐美绪面临巨大的威胁,还是不愿意修改宴会时间的举动是非常可疑的,比起商业上的意义,他更愿意相信这场聚会本身对组织来说意义重大,使得与组织牵扯身不由己的常磐美绪,不得不做出走钢丝的决定。
出现在会场中的人,除了他们和少年侦探团这样,被常磐美绪拉来混淆视线的无辜者,大概率都是怪盗团的目标,或者组织的目标……
安室透,属于哪一种呢?
“他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灰原哀只扫了一眼,就皱起了眉,控制不住地挪开视线,“你忘啦,他现在也是个侦探了。说不定,他也接到了某个因为怪盗团而自危的家伙发出的委托呢?”
理智上她明白,波本威士忌是日本公安的卧底,但看见波本状态全开的安室透旁若无人地行走,她脊背上的汗毛依然在不听话地竖起。
“可是,唐泽的话……”柯南抿了抿嘴,想到唐泽,想到明智吾郎,还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围绕在唐泽周围的人当中一定混进去了组织的眼线,而从一开始就与唐泽保持接触的安室透,和明智吾郎一样可疑。
“你还没习惯吗,我那个倒霉哥哥几乎不会有普通人存在的。唐泽这个姓氏,注定与风平浪静无关了。”灰原哀不在意地耸着肩,朝一个方向抬抬下巴,“你看那边。”
柯南顺着她的视线一望,惊讶地看见了——
留着胡茬,叼着棒棒糖,身上却穿着一身画风严重不统一的正装的岩井宗久。
“那、那是……”跟随唐泽去过涩谷中央大街的柯南嘴角抽动了两下。
安室透是个侦探,不管目的如何,混进来调查还情有可原,你一个模型店老板为什么也在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笠博士和少年侦探团也收到了邀请呢,非要从逻辑层面质疑这个问题,好像也缺乏证据支撑。
“所以说,习惯就好了。”灰原哀看着这个迷你侦探脸上变化丰富的表情,微微一笑,轻盈地摇晃着裙摆,向舞台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一身黑裙的常磐美绪戴着顶稍微遮盖了脸部的纱帽,不疾不徐地走上了舞台。
正中央,一支立麦从下方慢慢升起,场中的所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向,慢慢终止了交谈,礼貌地聚集向了舞台周围。
“晚上好各位,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参加常磐集团双塔摩天楼的开幕典礼。”常磐美绪调整了一下头上的黑纱,遮盖住有些浮肿的眼睑同时尽量不遮蔽双眼,优雅得体地开口,“明后天,两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