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听话的封岁聿点了点头,立马撩起袖口,将手臂伸了出去,静静地看着封灵儿为自己把脉。
那冰凉的指尖触碰在自己的手臂上时,他才惊觉,跟前的女子,已经长大了许多,且整个人身形消瘦,就好似风都能吹走的薄片。
薄如刀削的肩膀,就算是隔着衣衫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骨架的凌厉轮廓。
封灵儿此时已经在沉浸式把脉,压根没注意到,封岁聿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也是,体内累积了毒素,若是不处理,不出几日你也和老二差不多,只要一激动,随时都能倒下去。”
良久,女子总算是开口了,且说的颇为绝对。
“这样么,灵儿,顺便送一份解药给我,可以吗?”
封岁聿也不急躁,且不意外,毕竟自己的猜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瞥一眼跟前的封老四,灵儿只是笑了笑,随后转身便准备离开了:
“拿了钱自然会办事。”
看在五十两黄金的份上。
封岁聿是真的有钱,毕竟他是代表朝堂官员进行的水运工程的行商,这可是个香饽饽。
今日之事该解毒解毒,该留毒留毒,封灵儿可以肯定,这封家一家子,几乎都是中了如此微妙的毒。
背后之人嘛,不是封若兰,但另有其人。
她的回家票可不能玩死了!
“娘娘,我适才打听到了,昨儿个那封若兰回来流产了,封二爷也觉得封若兰是自讨苦吃,顿时那封若兰直接怒骂他还不如一个卖话本子的…”
阿兰此时鬼鬼祟祟靠近封灵儿,悄声说着她打听到的消息。
“哟?流了?”
怎么封家内部还起内讧了,这样对自己回家不利。
“先回王府。”
回去又是得办一些大工程,接下来,她还需要理一理这个世界的情况。
关于柳姑娘,不知是敌是友,但是她想到了一点,直接说开自己死了就能回去,是不是柳姑娘能帮自己?
但她还是放弃了如此念头,她并不了解柳姑娘。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配药,那就是好好和柳姑娘相处一段时间试试,指不定就能知道柳姑娘是什么性子了。
就连齐晟都发现了,封灵儿除了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睡觉,大多时间竟然是去西院,和那柳姑娘一起聊天嗑瓜子,甚至还想八卦八卦京城内的事情。
柳姑娘更是受宠若惊。
不知为何,最近姐姐待自己极好,甚至每日都能见到姐姐,但她能够猜测,这和之前对上的暗号有关系。
“柳儿,你能说说你家那边的情况吗?你当时多大啊?”
封灵儿看着柳姑娘死不松口,总觉得自己像个舔狗,她忍不住了,直接切入话题。
柳姑娘手上一僵,顿时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姐姐问这个作甚,柳儿现在也不过是王府的人。”
“嗯?”
风起,春日时节的梨花掉落了一片白色花瓣,落在了美人长睫之上,很快,她用手将花瓣捻下。
封灵儿觉得古怪极了。
若是柳姑娘是老乡,不至于说话都不会透露一点点那边的事情吧?可若是她不是,她又怎么能对上暗号?
“柳儿,这暗号是谁教过你吗?”
她直接问道,因为,也有可能是旁的穿越者教她的,而那穿越者自始至终都还未出现过。
见姐姐如此质问,柳儿别过头去,看了看那一树雪白,随后摇了摇头,道:
“哪儿有人教我?”
教她的人,不就在眼前吗?可是,这一刻,她撒谎,因为姐姐需要她这份慰藉。
她知道的。
封灵儿再一次蹙起了眉头,显然觉得此事儿更加古怪了。
看来穿越者并非柳儿,而那背后的人藏得很深!她越想越觉得有些恐怖,自己当真就像个小丑,搁那儿胡乱蹦跶!
对方是敌是友并不知道,但她只是想找到新的一条回家之路。
时间很快就到了春闱的时候,这一次,所谓的大才子封景星的呼声并不高,毕竟元宵时节,封灵儿是让他丢尽了脸面的。
封景星心里烦乱不已:“苗儿,你说,这一次若是我再考不上,该怎么办…”
方苗只是帮他收拾行李,随后将那包袱一丢,觉得好笑:
“那还不简单,可以去跟着父亲行军,也可以做你的小二爷,再者,灵儿的话本写了,你考不上不是因为你没有才华,而是朝堂…”
“苗儿!这话别说出口!”
这种话,话本子写一写,没被皇上发现就是万幸了。
可若是说出口,那难免会遭到大难的。
封景星此时心底竟然有了几分通透,他无奈笑了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有眼无珠?封灵儿似乎才是能把世间万事看的通透的那一个,而我们那般待她,她还愿意救我。”
“有自知之明便好,灵儿才是你唯一的亲妹妹,你何时学学四爷,赶紧讨好这唯一的妹妹啊。”
方苗一半打趣儿一半认真,她知道的,自己的丈夫要面子,一个文人穿上那长衫之后,似乎就挂不住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