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安若轻哼着那不知名却轻快的小调,缓步走入那于他而言已是有几分熟稔的大殿。
他温和的笑容同周围的族人面上的死灰之色相比是那么的突兀,以至于他周围的族人总是忍不住对他频频侧目,却又在想要发问的时候僵住动作,只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而羽衣安若也没有被族人的关注影响,他就仿佛回家一般,越过一个又一个的族人,走到最前端的符文处盘膝坐下,闭合了双眼安静等待着自己所要面对的第三次仪式。
羽衣一族所谓的仪式,其实是一种自古流传下来的禁术,他们一族没有强大的血继限界,也没有诡谲多变的秘术传承,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足以伤天和逆人伦的禁术。
顾名思义,禁术,就是禁忌之术,也可以说是禁止使用之术。
这类术式的使用必然会伴随着一定的代价,即以蛮横的方式去掠夺某些东西,导致对外界或者自身造成难以恢复的伤害。
但在满足条件之后,禁术所能达成的事也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只拿变强这一点来说,普通人需要勤加锻炼,秘术修行者需要潜心钻研,血继拥有者也不能对自身懈怠分毫,但是禁术,却可以在满足条件后,瞬间把一名普通人打造成拥有强大力量的忍者——当然,这里只是说身体层面的力量。
再直观的说,禁术是能瞬间让人跨越天堑的改命之术。
说到这里,漩涡们很可能就要不服气了——我们的封印术也很便利的好吧?区区让人变强而已,只要不断叠加术式累积改造很轻易就能做到的好吧
但是拜托,禁术只要掌握方法就算是小孩子也可以轻易完成——虽然不知道后果怎样但绝对能用,而你们那封印术门槛高的要死,笨人天生就要被排除在外的……还有你们是真的对你们那天生抗造的体质没有B数吗?
总而言之,禁术是一项门槛低,并且高风险高回报的技术,眼下羽衣一族即将施行的禁术也无法脱离上述的禁术框架,只不过支付代价的一方从施术者变成了被施术者。
羽衣安若面色沉静地看着地面上的符文如若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像自己身上爬来,熟悉的剥离感也随着符文的蔓延渗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那并不是什么激烈的痛楚,却能很清晰地让人感知到一步一步逼近的死亡,这感觉就仿佛是在手腕上开了一道难以感到伤痛,却不会愈合的伤口,身体伴随着血液的流逝开始失温,乏力,只让人感到愈发困顿。
噗通。
本已昏昏欲睡的羽衣安若不自觉偏过头,正看见自己身侧的族人已经完全失了知觉一般地瘫倒,而连接他的那处符文也逐渐从墨色转变成了猩红,并且肆无忌惮地爬上他的皮肤,犹如扎入泥土的根系一般疯狂地掠夺着。
【已经从抽取查克拉的模式转换到抽取生命力了吗……】羽衣安若感受着愈发无力的身体,垂头看着依旧攀在自己腿上,没有进一步蔓延打算的符文,听着身后一声又一声躯体倒地的声音,眼中再度漫上苦涩,【有些时候,真希望自己的天赋没有那么好啊。】
长出一口气,羽衣安若抬头望向所有符文的尽头,一双黑色的眼眸直直盯着那初见雏形的晶体——那就是仪式进行到最后的产物,查克拉结晶,也是被他们一族称为养分的东西。
无论先前是什么天分,只要通过逆转的仪式将查克拉结晶分解融入身躯,就能瞬间拥有他人锻炼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力量,但更重要的是,吸收查克拉结晶这件事不会对本人造成哪怕分毫的危害。
而且查克拉结晶架构稳定,即便制造出后不去使用,闲置个几十年也只是不再如最开始一般坚不可摧,内里的能量却不会损耗半分,如果存量足够,羽衣一族完全可以瞬间制造出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
想到这里,羽衣安若看着自己身上染上猩红的符文,再度露出个苦涩的笑容,“不惜踏着族人的尸骨也要登顶殿堂……我的宗族啊,我究竟该如何去爱你才是正确的呢?”
但羽衣安若的问询只在这空荡的大殿留下一串回响,与他一同进入的族人已经再没一个人能给他回复,只有那符文尽头的查克拉结晶光彩愈发夺目,为所有被猩红掩盖的人洒落一层柔和的光辉。
而伴随着这层光辉洒落,羽衣安若也再度闭合双眼,任由那猩红的符文刺入身体,将自己的意识拖入黑暗。
【或许这次,我可以彻底放下了吧。】
但这个想法并没持续太久——或者说持续了很久却因为本人并无意识所以没能意识到——羽衣安若很快就又在一片微光中醒来。
他怔愣地凝视着有些陌生的屋顶,许久后才抬起手臂有些痛苦地挡住双眼,声音嘶哑,“……又活下来了,哈,真讽刺。”
羽衣安若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却被无限放大,惊动了房中的另一人。
伴随着那略显焦急的脚步,羽衣葵那满是担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安若,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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