嵊蓝四下看看笑得东倒西歪的妖与凡人,伸出双手在空中一抹,妖雾弥漫——黎山老母的补天术!
三十六天罡钉锋芒大盛,那些剑气杀意全部被灰雾变成了石头粉末,落地成灰!
杀阵刚发动就灭了?众妖大吃一惊,这个法术怎么看不懂啊?傻木头做了什么?
三十六钉并不认输,曹佾一弹指,钉子们一分为二化作七十二地煞飞刀,向傻大木杀来。所有的妖仆不得不俯首跪倒以避锋芒。
嵊蓝双手合十——轩辕封印术!将七十二地煞刀被禁锢在半空。
曹国舅惊讶地站了起来,嵊蓝双手用力分开——南华帝君的分光手:凡有仙光者立即变为凡铁!唯只有乾坤袋这种神物自晦者,方不受影响。
曹国舅尖叫一声,“住手!莫毁我天罡钉!”
可惜晚了!三十六支光芒散去时,法器宝钉即化为凡铁,乾坤袋立刻自由了,脱落下来,但却拐了个弯,被曹国舅收于手中。
曹国舅刚要开口,大概是想说点什么——
嵊蓝没有给曹国舅发声的机会,那一剑灭杀二三十个小妖的威势给他留下了太多创伤与阴影。嵊蓝双手绞成一团,指向曹国舅:“愿你的良心为死于你手中的无辜者忏悔。”声如雷鸣,直指灵魂深处。此乃绝情剑,以言语为刃,削你心气儿,是裁决之剑。
曹国舅张开嘴巴,他无法呼吸,泪水喷涌而出。这一招撼动了曹国舅成道之基:你是逆天束心之正道还是走顺心造孽之邪道?!曹国舅平素行事张扬,太不讲究,把柄繁多,无端生事造成杀戮果然不少,此刻绝情剑击中其道心,道基震动反噬,将他内外力量全部自我封印了。
嵊蓝手印打开,三指一捏,用摄物术从曹国舅掌心里的乾坤袋中取出一支笙。嵊蓝接住凑到口边,使用白帝音波消魂术,吹了七组七连音。这一口气吹出来四十九个音符,音色圆满,音准到位,气息平稳,回音里带着柔和,但冲击力却一点不少。乐师们想,至少这傻大木的笙技真不是吹的,天籁浩荡,沛莫可御。
这七组音符回转三遍,音音相叠,构成一句《天问》:惟兹何功,孰初作之?这是何等伟大的功劳,从何人起始的呢?
天有九重,谁建设的天宫?仙人高高在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谁的供奉?进而让人想到,第一个“作”者有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享用凡人和妖精的供奉者,有没有施恩以谢?
曹国舅是地仙,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傻大木其实问的是所谓的天劫、地劫、人劫你如何应对?今天赚的富贵,都是日后三劫五衰时的负担!有朝一日天道索偿,你往何处去?拿什么还?
汝当觉醒,请勿自误。
镇元子都躲不过三劫五衰,身死道消,你曹佾算老几?
这句“惟兹何功”瞬间自我复制,连环反复,碎成万波千浪,攻向四周所有人与妖,构成“自作自受”四个字,如宏钟巨响,直击众妖灵魂。
凡人们想到自己甘受盘剥,却引以为荣,是活该!妖精们以自己为奴为婢为傲,才会觉醒,因自甘下贱,为人做嫁而愧疚不已!各自皆软倒于榻,只有果果一人袖手而立,面有讶异之色,死死地看着嵊蓝。
曹国舅被绝情剑所伤,被音杀所扰,气血翻腾,嘴角流出一滴脾中血,滴落在掌中的乾坤袋上。
乾坤袋乍得仙血,大嘴张开,三千乐器分食了这一滴仙人血,兴奋过度,从里面飞出将曹国舅团团围住。随后乐器们排成队伍,无风自动,齐发一音,满足无比。
这可没有白帝音波消魂术在里面,纯粹地只有嘲弄鄙夷而已,但对曹国舅这种心高气傲的天才来说毫无疑问又是重重的一击。
嵊蓝对泪流成河的曹国舅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决战时刻到了,大家都别装了,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吧。
别的本事没有,但我会弹琴!他取过常用的扬琴,稳稳支开,以血叶为统制,四片树叶自动飞来围成扩音阵法。果果摸着松懈的头发,不惊反喜。
血叶抖了一抖,似乎果果的香水让她极其不爽,她抛飞开无数分身,翩翩若蝶,扇起“嗡嗡”之声为嵊蓝起势。
嵊蓝在扬琴上一路敲去,暴雨如注,玉珠落盆,在血叶无数的分身共鸣助攻下,得杀伐之音八千余枚,汇集成河,戟指曹国舅。这一次嵊蓝又用上了咒术,曹国舅身体震动,再流出一滴肝中血,被吸入乾坤袋,缺乏能源的清风明月探出头来。
曹国舅喘息不已,手抚胸口,光芒大炽,一条狐狸虚影从曹国舅胸前冒出来,一个粗壮的声音喝道:“哪位道友对小辈下手?如有得罪之处,青丘狐三三在此有礼了。”
曹国舅的后台居然是妖狐,怪不得他对妖精特别宽容,且荒淫——但是嵊蓝可不是什么前辈道友,只要他敢一松气,性命就白交到了曹国舅手里,嵊蓝自以为经不得对方一剑之威。不乘他道心反噬,道基危在旦夕的机会,难道收手自缚、主动求死不成?
嵊蓝哪去管那千里迢迢外的青丘势力?你三三大爷又是哪根葱?——眼前性命最要紧!他提起手一分,闪烁着光芒的妖狐光影被分光手裂成黑烟,曹国舅胸口玉牌哗地碎成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