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软轿抬着楼西月进入内院,过程中,她穿过了四道院门,又经过一条长街,通过一处清静雅致的水桥,才到了地方。
管家抬起胳膊示意:“停——”他走上前来请示:“请娘娘下轿,咱们到了。”
楼西月:“有劳。”
云芝扶她下轿,两人一抬头,之间前方的牌坊上,挂着高大气派的牌匾,上头写着“沁安”两字。
而在牌坊的两侧,则是两潭清澈的池水,鸟鱼虫,绿茵藤蔓,自成一派自然风光。
楼西月闻见空气中的淡雅香,又听闻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女子说笑的声音。
此时,别院管家弓着腰在前方引路介绍:“此处便是公主为宾客们设宴的沁安园。娘娘来得巧,园中已有不少小姐、夫人在等候开宴,咱们公主也在。娘娘随小人入内吧。”
楼西月面带微笑:“好,请带路。”
“是,娘娘请。”
楼西月姿态怡然,步履从容。她虽正视着前方,眼中余光却将周围的景致收入眼底。
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所见的无不是雕梁画栋,四周陈设也是精致非常,实在是繁华、富贵之极。
这里团锦簇,迷人眼睛,云芝看呆了眼,只有楼西月面色如常,不为所动。她扭头问道:“请问,月宴何时开宴?”
管家:“只等宾客到齐,午后便能开宴了。”
说话间,众人绕过蜿蜒小径,树影退去,眼前景象骤然开阔,景观假山之后,宴客招待的矮桌旁人影晃动,少女调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说真的,今日宣平王妃当真会来?”
“这还能有假,我亲眼看到颜小姐命人把请柬送出去的。”
“欸,送了请柬又如何,人家也不一定会来啊。”
“安宁公主有请,她敢不来?再说,她是乡下小城出身的女子,能得公主青睐,成为月宴的宾客,我看她心里早就乐开了,怎么可能不来。”
“我可听说班惜语是饱读诗书、知书达理的贤淑女子,我想她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
“装装样子哪个不会呀?我还冲外头说我宽容大度、素有容人之雅量呢,你看我像么?”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
这些女子说话毫不避讳,甚至有些大胆了。
楼西月听在耳中,心中想道:这月宴果然是不简单啊。
而另一侧的管家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脸上是公事公办的模范笑容:“娘娘,请。”
话音放落,另一侧的小侍从便快步上前,高喊一声:“宣平王妃到!——”
侍从这一喊,立刻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众人同时扭头,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此时楼西月扫了眼管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多谢你带路了。”
说罢,她便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前去。
楼西月脚步不紧不慢,举止优雅得体,见到众人,还不忘记冲人微笑示意。她嗓音清亮,说:“抱歉,是我来迟了,不曾打搅诸位雅兴吧?”
“王妃娘娘何出此言呢?你能过来,我们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说这句话的小姐,正是方才小声议论楼西月的人。
楼西月向她看了过去,见到来者有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五官端正,只是她的眼神太有攻击性,看了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楼西月:“哦,是么?”
女子直视她的目光,眼中甚至有掩藏不住的轻蔑:“自然。”
她审视的目光落在楼西月身上,企图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但是楼西月却不动声色。
“那就多谢你了。”楼西月说。
见她无动于衷,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女子顿觉没劲,瘪了瘪嘴便坐下了。她看也没看楼西月,道:“王妃娘娘客气了。”
周围气氛怪异,陷入胶着,候在边上的几位世家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不敢说话。
这时候,前方廊亭下方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动静。
楼西月抬眸望去,只见得一名身着锦衣华服、梳着飞仙发髻,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妇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
妇人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面色红润,一副富贵之相,只是表情冷冷的,瞧上去不好接近。她头上是金钗玉环,金凤步摇随莲步轻移,走动之下,发出泠泠轻响。
“大伙儿都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妇人打眼儿看过来,正好与楼西月望了个正着。
两人对上目光,妇人即刻笑起来,然后快步走过来说:“原来是宣平王府新封的王妃娘娘,今日可算是见到你了。”
“哟,早听说你是个如似玉的人,今日见你,才知传闻不假。”妇人拉着楼西月的手说:“怎样,到京城可还习惯?”
楼西月略略打量她一眼,便推测出来者的身份。她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见过安宁公主,公主日安。”
“都是一家子人,就用不着这么客气了。”
安宁公主嘴上是这么说,但也没有将人扶起来。她指着身边的年轻女子说:“你们两人还没见过吧?这是颜小姐。玉儿,这位就是宣平王新婚的娘子,班小姐了。”
楼西月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