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过午后,这会儿的安宁镇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此时的百姓们在镇内的街道上来来往往,各自忙碌。
在安宁镇竹安大街的正对面,一家茶馆刚刚开业。店小二在大门外支起一个木棚,以供来往宾客歇脚饮茶。
“掌柜的,咱们外边儿的凳子不够了,我去后院儿拿一……”话没说完,店小二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眯了眯眼睛,看到街边有一名年轻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他身上穿着红衣,在阳光底下非常的惹眼。
店小二觉得奇怪,但见到来人,还是摆出了笑眯眯的脸,同时迎上前去:“客官来喝茶么?咱们这儿有上好的茶叶,您要不要……”
话说到一半,店小二发发现不对。他仔细一看来者的脸色,还有对方身上的衣服,登时脸色一变:“客官,客官您怎么了?!”
男子苍白着脸,脚下没有站稳,当即往前栽倒下去。店小二连忙将他扛住。男子强打起精神,奄奄一息道:“快、快报官!”
店小二吓得脸都白了。
他看着男子一身血衣,还一副立马就要断气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报官,立马就冲里头喊:“不好了掌柜的,要死人了,快,快找大夫来啊!——”
店小二急得满头冒汗,再一低头,却见男子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
同时,因为小二响当当的一句“要死人了”,茶馆里里外外都引起一阵兵荒马乱。大街上的行人和大厅里的客人都跑了过来:
“谁,是谁要死了?”
“哪里有死人?还不快报官?”
“哎哟,报什么官,没听见小二说呢么,快找大夫,人还没死透呢!”
“大夫呢,大夫!赶紧把仁怀堂的老张大夫叫过来啊!”
……
闻寂声并没有昏死过去。倒下的时候,他浑身瘫软,任由周围的人群将他扛到客舍之内。并且在老张大夫赶来之时,他才悠悠转醒。
彼时大夫正为他把脉,见人醒了,便分了会儿神:“哎哟,醒了?醒了便好,你伤势不算太重,只是流了些血,气虚体弱而已,多吃几副药便好了。”
店小二松了口气,说:“还好没事,否则我们这茶馆今天还怎么开啊。”他连忙端了杯热茶递过来:
“刚才真是被客官给吓死了。我还以为你穿的是红衣服,结果上头全是血。快喝点儿水,缓一缓罢。”
掌柜的也吓得不轻。他请大夫下去写方子抓药,随后又问:“诶我说客官,您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伤成这样,莫不是碰上强盗了不成?”
闻寂声看了看周围,这才如梦初醒:“是你们救了我,多谢,但是我……”说着,他就要站起来,连忙追问店小二:“我不是让你报官么,你报官了没有!”
店小二一脸奇怪:“你伤那么重,我生怕你死了,哪里还顾得上报官啊。怎么,你真碰上强盗了?”
闻言,闻寂声一脸沉痛:“若非是遇上劫匪,我又怎会沦落至此。”他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那伙劫匪不是别人,正是出自霄云寨。”
他说:“我原先不知道领头的是谁,但听劫匪的同伙喊他大当家,便猜到那是霄云寨的头儿,宋然则。
“他们那伙人凶残野蛮,抢了我的东西,将我丢在荒郊野外。若不是我在与他们打斗之时,躲开了要害,此刻早就见阎王去了。”
“这……”掌柜的和店小二面露难色,面面相觑。片刻后,掌柜的说:“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保住一条命,说明你福大命大,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店小二也说:“是啊。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这一回还是算了,别报官了。你只管好好养伤,别的事情就别想了。”
掌柜的:“没错。霄云寨是安宁镇乃至整个平洲的地痞恶霸,这些年来,连官府都拿霄云寨没有办法,更何况你?你被那伙山贼所伤,能活命就好了,倒不如息事宁人,保个平安吧。否则……”
店小二接着说:“否则等霄云寨的人知道了,再来报仇,你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活下来了。”
“这个道理我何尝不明白?”闻寂声唉声叹气,面有不甘:“可是他们抢走了我最贵重的东西,我必须要把它拿回来,否则,我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富老爷啊!”
掌柜的:“富老爷,哪个富老爷?”
“就是麟州富家的富临富老爷啊!”闻寂声说:“我是受我们大少爷的吩咐,将府中那一箱从南洋国带来的贡品,送给相州的赵知府的。”
他解释说:“想必你们也知道,不久之前富家遭逢大难,一夕之间,咱们富家的家产只剩下不到三成。而富老爷也死于贼人之手。
“我们大少爷为了给老爷报仇,只能请昔日的故交,也就是相州赵知府来帮忙。赵知府虽说是富家故交,但为表诚心,大少爷不得不将压箱底的宝物双手奉上。
“也只有这样,赵知府才会心甘情愿地协助大少爷,将害死富老爷的凶手给揪出来!”
说到这里,闻寂声恨不得捶胸顿足:“只是我没想到,我才出了麟州地界,转眼就碰上了霄云寨的劫匪。紧接着,那箱宝物被他们所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