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回过头想想,随机点点头,赞同道:“确实是挺奇怪的。”她继而又道:“这当中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楼西月:“不管对方有何阴谋,眼下他们被困牢狱,即便想做什么,也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
“话虽如此,但还是小心为上。”玄逸回头看向傅观,说:“爷,您说对吧?”
玄淼走过去拍了他后脑一下:“对什么对,干你的活儿去,事情该怎么处理,爷心里有数。”
玄逸挨了一记打,当下便闹着要揍回去。
楼西月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目光落在傅观身上。视野当中,傅观静静坐在案前,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公文。
忽然,她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雷声的轰鸣,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滴便落了下来。风吹来时,带来了湿热的气息。
楼西月道:“淮江府距离南淮府不远,暴雨肆虐南淮府多日,也不知淮江府情况如何了。”
自她到京城后,甚少与班家二老通信。
说到底,她并不是班惜语本人,因为害怕与家人通信,容易露馅,所以对外书信皆是由青霜代笔。
并且每一回只简短回上几行字,省得多说多错,引来怀疑。
傅观听见楼西月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搁下手里的东西,说:“江南一带夏季多雨乃是常有之事。本王看过近年来江南水患的记录,据记载,往年江南大雨不会持续超过七日。”
他道:“一般在三到五日左右。而淮江府境内大大小小的河流不知凡几,水流分散得快,凡是酷暑时节,淮江府却甚少有严重的水患。”
傅观抬头看了看楼西月,口吻平淡道:“所以不必忧心。”
“原来如此。”
楼西月了然点头,稍稍安心了些。
这时,驿馆内的仆役前来通报,请傅观等人移步厅用晚膳。
玄淼知道傅观不喜被人打扰,吩咐侍卫在院落外围巡守,只留几名杂役在堂中听候差遣。
楼西月并不太饿,只用了一些便搁下筷子。
她扭头一望,从前方门框的缝隙当中看到来往走动的侍卫。那些人是林县令留下,负责保全宣平王府众人安全的衙差。
青霜见她无聊,便主动凑过来与她说话解闷,两个人临着窗,低声说起班家的二老。
傅观在用餐的间隙,朝不远处的人瞥去一眼,看到楼西月神色认真地听丫鬟说话,眉目中是一贯的清澈与沉静。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长了些,对方侧坐的身影映在他的脑海里,莫名的,他觉得楼西月的模样里透出几分少见的温柔与娴静。
傅观:“……”
他倏地收回视线,心想,方才大概是他的错觉。他怎么可能从楼西月身上看到“温柔”与“娴静”二词?
玄逸见他神情有异,便问:“爷,怎么了?”
傅观失笑摇头:“没什么。”
他没再说话,不太想破坏难得的温馨、静谧的氛围。
只是这和谐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那边楼西月先动了。
她站起身,明亮锐利的眼睛盯着窗外的某一处。暗沉的夜色里,只有微风拂过的树影轻微晃动。
她说:“外头巡守的侍卫不见了。”
不久前,楼西月尚能听见远处隐隐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侍卫们的声声低语。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院外彻底安静下来,静得一丝人声都听不见。
不仅如此,楼西月还敏锐地察觉到,四周似乎有来此不同方向的陌生气息。不善的杀意在暗处蔓延开来。
阴沉死寂的氛围中,无声的杀机正在悄然袭来。
傅观和玄淼玄逸两兄弟也留意到了,几人同时戒备起来。
傅观以眼神示意,玄淼、玄逸即刻领会,立马抄起一旁的兵器,并步步朝着门外走去。
看到他们如此警惕,青霜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不明所以,伸手拉住了楼西月的袖子:“姑、姑娘,这是怎么了?”
侍卫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为何众人万分戒备?
虽然她理不清其中的逻辑,但瞧眼前的阵仗,不由得害怕起来。她能预感到,今晚必然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意外。
楼西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什么事,不用担心,你先躲后面去——”话未说完,前方忽然传来“嗖”的一声急响!
楼西月眼神一凛,闻声而动。她猛地扣住青霜的胳膊往后方一带,同时转过身去,劈手便拦下了破窗而入的冷箭!
青霜看着眼前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箭矢,吓得浑身僵直,动也不敢动。
她眼中倒映着泛着寒光的箭端,意识到自己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青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的驿馆万分危险,杀手就在周围不远处的地方:“有、有刺客!——”
“大人,大人不好了,咱们的人没拦住,那伙人全都跑了!”
林县令在县衙大牢外急得团团转,跺着脚骂道:“这伙害群之马什么时候闹事儿不好,偏偏选在今天!晦气,太晦气了!”
可恨的是,他们跑走之前还不忘记挑衅,一把火点着了林县令家的后院,不仅如此,他们还放走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