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县令惊讶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带来了片刻的沉默。
四人各自看了看对方,俱是一阵无言。
闻寂声和傅观对上一眼,便在一瞬间认出了彼此的身份。随后,他们错开眼神,目光分别落在彼此身旁的女子身上。
楼西月没顾上旁的,她扭过头,看向了班惜语:“你……”她微微皱了下眉,然后上前将班惜语沾染尘土的外衫上掸了掸:
“这里太危险,你怎么过来了?”楼西月问她:“可有受伤?”
班惜语微微笑了笑,摇摇头说:“就是危险才过来的——你放心,我没事。闻大哥功夫很好,我一点儿也没伤到。”
林县令更看不明白了:“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他先是盯着楼西月瞧了片刻,又扭头看了好几眼班惜语。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在眼前交换,看得他头晕眼。
这阵晕眩愈演愈烈,到最后,他只浑浑噩噩地瞧见眼前几人张着口型,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林县令想问个清楚,但张了张口,声音确实哑的。旋即,他眼前倏地一黑,紧接着“咚”的一声栽倒下去,昏迷得人事不知。
林县令个头不小,这一栽倒,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阵动静将四人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闻寂声蹲下身去,探了探林县令的脉息,又瞧瞧对方的伤势,说道:“他背上有刀伤,还中了毒,需要尽快医治,否则小命难保。”
说话间,他先给林县令塞了两颗解毒丹和止血的药。
傅观:“眼下来不及叙旧,要救人,需得解决外头的那批杀手才是。”
班惜语接话道:“那批杀手并不好对付,除了销魂盟外,还有其他江湖门派的人在。”
闻言,楼西月便讶异地看着她:“你怎的知晓?”
闻寂声回答:“我们在路上恰好碰上了无敌门的刀客,并意外从他们口中得知,有人要在归燕庄围杀你们,所以才会急忙来此。”
楼西月看向闻寂声的目光里满是不赞同:“既然如此,你便不该带惜语过来。我将她交托你代为照顾,不是让你拉着她一起往火坑里跳的。”
闻寂声:“……嘿,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西月……”班惜语拉了拉楼西月的袖子。
傅观忽然觉得有点头疼:“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责难谁的时候——”他看了眼班小姐,斟酌片刻后,道:
“外头的杀手有多少,你们可知晓?”
班惜语回答道:“算上其他门派的,超过百人。”
“竟有百来人……”楼西月眉心紧锁,忽而道:“王府的侍卫,还有林县令派来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闻寂声:“你可别指望侍卫的救援了。我早就在外头查探过,销魂盟乔装成县衙的衙差,一早就混进了驿馆里头,所有县衙的衙差都被他们解决了。”
班惜语:“不仅如此,他们亦在王府侍卫的饮食内动了手脚,此刻,王爷的近卫恐怕都已遇难。”
闻寂声:“他们原先还想先给你们下毒,但被我阻挠,未能成功。”
傅观明白过来:“难怪方才玄淼出去一趟,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回来。”他道:“销魂盟谋划周全,今日唯恐凶多吉少。”
“话虽如此,但无需过度担忧。”闻寂声说:“要对付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闻言,楼西月抬眸看了看他:“眼下除了死拼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其实,纵然销魂盟有备而来,但他们对我们也并非知根知底——”班惜语忽然道:“比如,他们并不知道班家当年另一个双生女儿并没有死。”
傅观眼睑一抬,即刻明白了班惜语的意思:“班小姐的意思是,要以你们‘双生姐妹’做饵,混淆杀手的视线,引开他们的注意?”
班惜语笑了一下:“没错,王爷聪明过人,我……”
她话没说完,在场的另两个人即刻否决了这项提议:“我不同意——”
“等等,我反对……”
此时,闻寂声和楼西月对视一眼。
楼西月:“我可以做诱饵,但惜语不行。刀剑无眼,惜语她……总之,不管你们想的是什么计策,以身为饵这个办法太冒险了,你们另谋他法。”
班惜语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道:“此举虽冒险,但西月你也知道,这是可行之计。我明白你担心我,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楼西月睁大眼睛:“那也不能拿性命去冒险,你疯了么?!”
闻寂声:“……那什么,别吵啊。其实也不至于到以身犯险的地步。销魂盟的杀手拿银子办事,主谋者可以钱买凶,我们未必就不可以。”
楼西月狐疑地看向他:“你该不会想要拿银两收买销魂盟吧?你有钱吗?”
闻寂声:“……”他暗暗瞪了眼楼西月,“我再穷酸也没你穷酸吧?!”
此时,班惜语打断道:“闻大哥你的意思是,像当初在麟州城那般,请你的‘朋友’相助?”
当时他们能搞垮麟州富家,靠的就是闻寂声喊来的江湖朋友。为此,他们付出了一笔不小的金钱开支。
楼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