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斗的位置,与风来客栈只相差几条街,三人沿街而走,不到三刻钟便到了地方。
只是,要到赌场,街柳巷是必经之地。他们“两男一女”走过去,三人皆是相貌出众,走在这样的地方,必然是有几分显眼的。
班惜语单手夫在身后,步履沉稳,表面上倒是十分镇定。她看似从容,实则留心着观察四周。
她看到道路两侧挂满红灯笼的勾栏瓦舍,两三层的矮楼并在一处,一座接着一座。藕粉色的绸带挂在阁楼上,随风飘荡。
当风拂过之时,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香粉气息。这气息混合着酒香、茶香,还有各色点心、佳肴的香气,形成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味。
班惜语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她听见有女子揽客的声音,周围不断传来欢笑声、歌舞声。这一刻,班惜语仿佛是误入了另一个浮华、荼靡的世界。这个世界异常热闹,但也异常地空虚。
班惜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但她说不上来这究竟是何等感受,心中只有一股迫切离开的焦急感。
闻寂声默默地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举止间显露出的僵硬,闻寂声不由得在心里哀叹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继而将人往身边带了带。
同时,他低声说:“前面就是赌场了,马上就到。”
说完这话,闻寂声也不禁怀疑起来,自己今天的此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他想到最初与她相遇之时,她为了解救被困连庄内的女子,不惜以身为饵,可见其对同胞女子的深切同情与怜惜。
如今她又误入这烟之地,怕是心里会不太舒服。
闻寂声暗暗后悔起来。
不过好在这条道路并不长,三人拐过前方的窄巷之后,再转头,便到了“摘星斗”所在的长街上。
赌场位于青柳巷靠后的位置,又有街道隔断着,不远处的靡靡之音就被甩在了后头。
而相比于青楼,“摘星斗”内外则是另一番的“热闹”。
“入夜时分正是这家赌场最热闹的时候。”水玲珑介绍说:“无双镇的赌徒们会从青楼那条街过来,路上喝了酒,上了头,下注就更狠些。”
班惜语等人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座占地极大的院落敞开着门。门帘开着一道缝。
那缝隙当中,透出内中的烛光来。
而在那烛光之中,门帘上硕大的“赌”字分外显眼。
班惜语看了看四周,只见来往的行人里,进入赌场的居多,出来的却少。
每当有人进出,门帘后的光亮便向外映照出来。那光线明亮,与门廊下挂着的红灯笼一起,将牌匾上“摘星斗”三个大字,照得分明、清晰。
水玲珑揣着胳膊说道:“看来今天这儿更热闹了。”说着,她拿胳膊碰了碰闻寂声,挑眉道:“走啊,都到地方了,还不进去看看?”
闻寂声“嗯”了一声,旋即一脚迈入正门。
班惜语紧跟而上,而水玲珑则慢悠悠地落后一步。
当三人闯入喧闹的赌场大堂时,喧闹声便扑面而来。
他们打量了眼四周,只见大堂被分割成各个独立的区域,竹帘分割出一个个小隔间,每个隔间摆着数张桌子,那桌面上正上演着不同的赌局。
他们三人显然是
不多时,一名身着灰色布衣的男子走过来,笑呵呵地看着他们,问道:“三位客人是头一回来吧?想玩儿点什么呢?”
男子细细打量他们一眼,目光旋即落在闻寂声身上。
闻寂声嘴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说道:“听说你们这儿是无双镇,乃至整个烟州城最好玩儿的赌场。我们慕名而来,自然是什么有意思,玩儿什么了。”
男子笑着说:“原来如此。我在这儿也算是半个管事儿的人,小人姓阚,家中排行老二,喊我阚老二就成了。”
闻寂声:“……”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说:“你这名儿,还挺有意思的。”话是这么说,闻寂声到底没直呼他“阚老二”,这听上去怪粗鄙的。
“我还是称你阚管事吧。”闻寂声看了看四周,说:“你这赌场叫‘摘星斗’,啧,名字文绉绉,酸得很,哪儿像个正经赌场啊。”
阚管事笑眯眯地回答说:“客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少东家赐的名。少东家不似咱们粗人,他念过书,还有几分才学。若不是不乐意做官儿,否则还能捞个状元来当当呢——
“诶,说远了。”阚管事道:“既然几位初来乍到,小人便为你们介绍介绍。客官先看看,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便是……”
说着,他便领着闻寂声等人在大堂的过道里来回走了一遍:“外头那些赌场有的局子,咱们这儿也有,比大小、猜单双,四门方宝、牌九……”
水玲珑打断道:“停停停!”她比了个手势,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见过。和别家赌场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她凑到闻寂声身边,颇为嫌弃地摇头说:“我看‘摘星斗’不过徒有其名,咱们还是另寻乐子罢。”
闻寂声与她一唱一和:“你言之有理。”
他们两人跟班惜语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