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遥遥一指,班惜语便望到了在这条道路尽头的翠竹苑。
竹苑周围的景致瞧上去自然是清新雅致,只是毗邻着百经堂,也不知从这竹苑内传出的命令里,究竟害了多少无辜性命。
此刻,班惜语距离一切的真相仅有数步之遥,四周俱是风平浪静的宁静,可她知道,在这堵墙的后面又暗藏着未知的危机。
侍女推开了竹苑的门,道:“姑娘,请。”
班惜语屏了屏息,心神稍定,旋即迈步走了进去。
苑中的陈设一如她所想的清幽,甚至比寻常人家的书房还要更加气派些。
她抬眸朝里望了望,见得前方屋舍的明窗敞开,依稀可见得里头有一男子的身影。
此时,侍女上前禀告:“启禀主子,姑娘到了。”
话音落下,与窗前临摹的男子停下动作。他拢了拢袖子:“哦?那还不快请进来?”
班惜语推测,这当中的猫腻,怕是闻寂声自个儿也不知晓。
她做好了要与对方辩论一场的心理准备,可当她抬起头,看到男子的模样长相之后,却在顷刻间愣住了神。
闻言,班惜语却是轻轻笑了一声,说:“我并不知道有多少人认为闻寂声与你,有分外相像的面孔,但是在我看来,你们二人并不相似。”
“鸿鹄山庄……少主?”班惜语怔住了。
班惜语走进屋中。
他简短的几句话,已经透露出了重要信息。
班惜语道:“你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她警惕地看着对方,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你究竟是何人?”
“是么?”班惜语不以为意道:“我反而认为,闻大哥只是觉得这桩小事还不足以与我说罢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是向来不与我说的。”
“这话还有假?”江澜笑着看着她,说道:“琥珀金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那是鸿鹄山庄历任少主所持有之物,我那位好大哥——闻寂声——便是鸿鹄山庄唯一的少主。”
他站起身,亲自给班惜语倒了杯茶:“这是今春新摘的茶叶,虽算不上极品,但也沁爽得宜。班小姐尝尝。”
可是此前看闻寂声的反应,却是并不知情的模样。
闻言,江澜笑了一下,说:“你的身份并不是秘密。我动用了重微闻梅的势力,稍稍一查便知。至于我的身份——”
班惜语警惕地看了江澜一眼,说:“那是他的私事,他有权利决定是否将此事告知给旁人。作为他的朋友,我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可是你将他视作朋友,他却不一定以同样的心待你。”江澜幽幽道:“否则他心里真的有你,又怎么不将真相告知你?可见他并未对你用心。”
但闻寂声眼角处那一只艳红的蝴蝶胎记是独一无二的,再者,纵然他们二人再像,眼神与气质到底是不同的。
闻寂声的身上带着江湖人的豪气与洒脱,可眼前这个……只有藏于眼底的精明与算计,举手投足间带着虚伪的腔调,哪里有闻寂声的光明磊落?
班惜语说:“初见你时,我确实是十分惊讶,因为闻寂声从未说过,他还有你这么一个兄弟。”
眼前此人的眉梢眼角对比闻寂声,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为过。这大概是遗传自他们的父亲或是母亲。
总不至于,闻寂声连他自己的身份来历都不清楚。
他面带笑意地说:“我想班小姐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不如我们坐下来谈?”
她只以为是闻寂声本事大,才能从鸿鹄山庄层层叠叠的守卫中得到琥珀金蝉,却没想到,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久闻不如见面,班小姐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美如天仙。”江澜冲她拱了拱手,自报家门道:“在下江澜,江海扁舟的江,波澜壮阔的澜。”
而对方见她这般反应,也不见怪,而是微微笑了笑,摆摆手让侍女退下了。
“哟,看来班姑娘自认为很是了解我的兄长。”江澜道:
这是班惜语从未预料到的。
此时此刻,班惜语心中大为震惊。
“如何?我与兄长确实是长得十分相似,对不对?”
他笑得意味深长:“看来闻寂声并未向你提起过我,更是对他的出身闭口不谈。不过班小姐冰雪聪明,见了我的模样,想必是已经猜到了几分吧?”
班惜语:“此言差矣。若是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隐瞒——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出身是带着污点的呢?”
她不禁想到,既然闻寂声是鸿鹄山庄的少主,是名门正道之后,又怎么会成为江湖上的“乌金伞”,如何又称为他自己口中的“孤家寡人”?
江澜将她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班姑娘你也十分惊讶吧?也难怪,都是我那兄长的错。他急于撇清与鸿鹄山庄的关系,自然不会轻易将他的真实来历告诉别人。也难怪你会被瞒在鼓里。”
话音落下,江澜倒是一脸惊异地看着她。
班惜语的视线扫过了眼前男子的脸,道:“我不否认,你们的五官确实是有几分相像,这是出于至亲血缘的关系,只是这一点相似性,却远远不止于到会将你二人认错的地步。”
这时,江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