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里尤为寒凉,班惜语独自举了盏明灯行走在竹林小径里,寂夜里的风萧索刺骨,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外氅。
这时,身后的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声。
班惜语驻足回望,隐约间听闻彼方有人在呼救,更有护卫大喊着“抵御敌袭”,平静的夜晚竟是剧烈混乱起来。
班惜语立在原地静静停了会儿那边的动静,此刻,北风吹在她的脸上微微发疼,可她并不觉得冷,身上反而感觉变得暖起来了。
她迎着萧瑟的风,双眸望着远处,缓缓地笑了笑……
槐宴山庄,映澜书房。
“哗啦!”桌案上的书册应声落地:“该死,他们怎么会知道琥珀金蝉在我的手上,在槐宴山庄?”
江澜气得脸色铁青,甩着袖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不可能,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可恶!”
见自家主子着急,幽叙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跟在他身后劝慰道:“山庄内人多眼杂,三教九流各路人都有,奴婢想,必定是有心人故意将这件事透露出去的。”
幽叙
江澜顿住脚步,再回头,眼神露出狠意:“你是怀疑班惜语心怀不轨?”
幽叙道:“奴婢不敢妄自揣测……但是公子,整个山庄里,除她这一个外人,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她道:“公子你也知道,那班惜语可是班家的人,班家世代效忠于大宣朝廷,她班惜语自幼饱读诗书,在班家的教养之下,即便面临生死关头,难道她果真愿意背叛班家、背叛大宣?”
闻言,江澜亦是冷笑一声。他说:
“都说这世上两种人的骨头最硬——一种是世代为将者,一种是穷酸文人。班惜语这个文文弱弱的女子,倒是两种都沾上了。”
“不仅如此,她还是大公子那边的人。”幽叙道。
短短的一句话,江澜的眼睛几乎要燃起火来:“好,好得很!她人在哪里?!——还不快将她带过来?!”
幽叙答道:“奉公子的命,奴婢已经传唤了她。只是班惜语此人太过猖狂……公子你可知,我找过去的时候,那女子还流连在赌场中,不知今夕是何夕呢!”
她说:“若非我去得早,恐怕她早就忘了自己是谁,更忘了与公子的约定!”
“呵,她倒真能装。这些时日装模作样,险些将我也骗过去了。”江澜极其反笑:
“还真是辛苦她‘忍辱负重’了,假装顺从,与我虚与委蛇,还要费尽心思想出这样的招数来对付我,当真是‘有本事’!”
幽叙觑着江澜脸上的神色,见其已然盛怒,便迫不及待地又加了一把火:
“依奴婢看,她和大公子那样要好,今日之计,必定是她想要借此机会为大公子报仇。公子可不能遂了他们的意,教小人得意!”
用不着幽叙这般添油加醋,江澜就已是怒不可遏。
只见他单手握拳狠狠在桌上砸了一下,再一用力,差点就将桌子给掀了。
江澜冷笑道:“不过区区几个闹事的市井无赖,凭他们也能搞垮槐宴山庄,搞垮重微闻梅?她未免太天真。”
说着,江澜便抬步向外走:“得意?呵,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得意。”
幽叙紧跟在他身后,步伐当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她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同时心想:照估算,这会儿班惜语也该回来了……
旋即,幽叙目光一转,下一刻便在西侧不起眼的圆拱门下瞥见了一抹微末的烛光——
她指着远处叫出声:“公子,班姑娘在那里!”
话音落下,江澜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真见得班惜语身着一袭灰蓝色的衣袍正提灯而来。
月下美人缓步走来,本该是一幅美不胜收之景。
但此时此刻,江澜看见她便是一肚子的火气。
他大步朝前走去,高大的身影逼到班惜语面前:“班姑娘,班小姐,闹出这么大的事,你倒是很悠哉闲适啊?”
恶狠狠的质问迎面而来,班惜语不见半分惊慌。
既然布下这个局,她自然早已预料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不过她还是故作惊讶道:“嗯?江公子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听不明白。不如江公子再将话说得更清楚明白些?”
话音方落,紧随而来的幽叙便出口喝道:“都到这时候了,班姑娘你还装什么蒜?关于琥珀金蝉的消息,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还引来不少江湖人闹事。这件事,是你干的吧?”
班惜语:“什么是琥珀金蝉,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她眨眨眼睛,表情中带着三分的无辜。
她不解地看着江澜与幽叙:“怎么琥珀金蝉是一项了不得的宝物么?它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人来闹事呢?”
“哈,你不明白是么?”江澜轻声笑了笑,然后他骤然松开抓住班惜语的手。
没等班惜语缓上一口气,却在下个瞬间陡然感到一阵风逼到眼前!
“啪!——”
响亮的耳光落下来,班惜语的脸被打偏几分,身形也紧跟着晃了晃。
她只觉脸庞在经历短暂发麻过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刺痛。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