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仪急匆匆地跑到二人面前,指着飞云阁的方向:“不好了,那里有人坠楼了!”
“什么?!”
谢砚书和赵银仙震惊,来不及问坠楼者是谁,赶忙往楼台的方向去。
途中遇到几名家丁,谢砚书吩咐他们赶紧去通知家中长辈。
“五妹!”
宋令仪顿步,循声看去
四姐宋令婉站在一棵槐树下,薄妆桃脸,嗓音柔和,“你这是要去哪儿?”
飞云阁就在前方,赵银仙与谢砚书已先行一步。
宋令仪斟酌片刻,走向宋令婉,“四姐,楼台那边有人坠楼了,我正找人帮忙呢。”
宋令婉微微吃惊,“是嘛,可知是何人坠楼?”
“……是萧宣。”
宋令婉垂眸,掩下眼底的厉色,“她今日在马球场上害你差点坠马出事,你还救她?”
“性命攸关,不能见死不救。”宋令仪不假思索地道。
宋令婉淡笑,眼底划过一丝偏执戾气,抚了抚五妹的鬓发,“五妹,你太善良了,所以她才敢欺你。”
“……”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前的四姐奇奇怪怪的,与平日里的温婉不太一样。
“罢了,我随你去一趟看看情况吧。”
宋令仪落在后面,看着宋令婉的背影
才想起今日四姐穿的是件月白色云纹襦裙。
白色……
飞云阁二楼那个人,也是白色衣服
仔细端详四姐的身形,与那人很是相似……
思及此处,宋令仪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的想法:宋令仪,你疯了,竟然怀疑四姐!
…………
飞云阁楼台下
赵银仙先探了探萧宣的呼吸,稍稍松了口气,沉声道:“应该是昏迷了。”
谢砚书也跟着松口气,没出人命就好。萧家在长安根基深厚,且萧家长辈都是出了名的护短和跋扈,若是闹出人命,母亲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有家丁的通报,飞云阁发生的事很快便传到李氏耳里。
李氏顾及侯府声誉,禁止家丁们将飞云阁的事传出去,只带了萧夫人前来,并吩咐武安侯府的家丁将受伤的萧宣抬去了厢房。
大夫来得及时,已在里间替萧宣查看伤势。但人的情况不容乐观,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且摔在石子路上,头颅出血,昏迷不醒,哪怕是醒了,也会落下病根。
萧夫人担心女儿,哭得十分伤心,嘴里还嚷着自己女儿向来谨慎,怎会无缘无故从楼上落下来,隐隐有怪罪之意。
李氏脸色黑沉,办场马球会,竟惹出了这么多事,先是马匹失控,再是有人坠楼。她未追责萧宣在襄园出手伤人,萧夫人倒在情况不明时,把坠楼的锅先甩到武安侯府头上。
即便心有不满,李氏秉持严谨公正的做事风格,愿意给萧夫人一个交代,“萧夫人放心,此事出在襄园,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仅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李氏身边的方妈妈就把案发时所有出现在飞云阁附近的人召集在了葳蕤堂。
葳蕤堂是襄园独属于侯夫人李氏处理家务的地方,地方宽敞。
李氏坐在堂前,眉目肃穆。
堂下共有十人,皆与飞云阁坠楼事件有关。
李氏最先审问的人,是宋令仪与那名年轻侍女。
那名侍女是武安侯府小厨房的人,路过飞云阁去给官眷们送新鲜的果盘,有后厨主事作证,她的嫌疑很轻。
但宋令仪就没那么容易洗脱嫌疑了
阖府都知今天在马球场上,萧宣害她差点出事。如果说武安侯府中,有人想害萧宣,最有可能的人便是宋令仪。
萧夫人也意识到了这点,在旁观审时,语气咄咄逼人:“宋五姑娘,今日宣儿与你有些过节,也别怪我多问,不知宣儿出事时,宋五姑娘在哪儿,有何人可以作证?”
宋令仪的回答滴水不漏:“事发之时,我刚从厢房上完药出来,当时赵姑娘也在,飞云阁与厢房距离较远,我就算有心想害她,也不是长了翅膀能飞的鸟,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把人推下,又与府中侍女一同发现她。”
这个时间确实有点紧,而且有侍女共同作证,萧夫人即便不信,也无法把事情全推到她身上。
“萧伯母,事情发生在偏僻的飞云阁,若不是宋姑娘及时通知我与赵妹妹,萧姑娘也无法及时得到医治,她若要害人,岂会这么积极。”谢砚书说得有理有据。
虽然宋令仪没有与他们一起去马球场,可是厢房到飞云阁,至少一刻钟的时间。且他看来,宋令仪心性善良,绝非害人之辈。
赵银仙也说:“是啊,她们虽有过节,但也不能没有证据,平白冤枉人。”
……
李氏继续审问后面的人
赵银仙与谢砚书可以互相作证,嫌疑消除。且赵银仙与萧宣的关系素来不错,根本没有害萧宣的动机。
接下来,就只剩宋令婉未审了
宋令婉给人印象总是温温柔柔,李氏询问她,也只是抱着走个过场的心态:“宋四姑娘当时怎会出现在飞云阁附近呢?”
葳蕤堂安静下来
宋令婉嘴角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