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小厮引路将陆璟带进左厅
陆璟抬步上石阶,旁边悄无声息地伸出一只脚,若是个眼力不好的,定会被绊倒。
这只脚的主人还躲在走廊柱子后面暗喜呢,他垂眸扫了眼,故意大力踢上去。
“哎哟——”柱子后的少女蹲在地上,抱腿痛呼,杀千刀的死鸭子,劲儿咋那么大呢!
陆璟假装不知情,漫不经心地笑道:“这不是宋五姑娘嘛,你这是怎么了?”
他脚上的力度用得刚好,既能让她疼,事后又不会乌肿。
宋令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没、事”
陆璟伸手将她扶起,“没事就赶紧起来,蹲在地上成何体统?”
他的个头很高,这般凑近,宋令仪才只到他的锁骨。被拉起来后,四目相对,又赶紧分开。
不远处的投壶现场人声鼎沸,赵银仙看到他俩的互动,捂唇笑了笑,“还说不熟,都挨这么近了,不过他是哪家的公子呀,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谢砚书眉头紧了紧,挺直的鼻翼在白皙的脸颊上遮出一小块暗影。
旁边的阿筑看了眼陆璟,说道:“那位是锁春楼的陆老板,我家老爷与他见过几次,还算有些交情吧,不曾想到他今日会得空来。“
赵银仙眼睛滴溜一转,“锁春楼这个名字好耳熟…是不是那个…长安第一花楼?!”
“回姑娘话,正是。”
赵银仙抬手磨了磨下巴,喃喃自语:“看起来挺年轻的,能把生意经营得那么好,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
“陆老板那么忙,还有空过来参加宴席?”宋令仪没好气地问道。她那日的邀请,也就是客套罢了。
“陆某是生意人,生意人只讲利弊,宋五姑娘眼下可是公主和国师身边的大红人,与宋府结交,利大于弊,陆某没有道理不来。”
宋令仪假笑,心想你一个暗刃月主,还在乎宋家这点关系呢,怕不是想找机会拿玉佩吧。
大门口又吭哧吭哧抬进来几箱贺礼,宋老爷几步走进院子,举手招呼宋令仪:
“了了,快过来!”
宋令仪应了一声,提裙小跑着往门口去,中途顿了顿,回头朝陆璟做了个鬼脸,
阳光下的明媚少女,灿如夏花
“……”这丫头当真是一点没变
司籍司今日都得在宫中值守,门口刚抬进来的贺礼,是苏司籍送派人来的。
代为送礼的是位约莫六十来岁的老者,宋老爷本想把人迎进去坐下,被老者婉拒了,说今日宋府事务繁琐,就不过多叨扰了。
“了了啊,这位黄伯是苏大人派来给你恭贺升官的,还不快来行礼。”宋老爷道。
宋令仪听到是苏司籍派来的,眼睛一亮,“黄伯好。”
黄伯拱手道:“恭喜小宋大人升官,我是侍郎府上的管家,久闻小宋大人的名字,今日一见,当真不凡。我家大姑娘特差老奴来送礼,这是礼单,还请宋大人过目。”
宋令仪欣喜又忐忑地接过苏司籍准备的礼单
礼单上有玉瓷金器,也有经书典籍,看得出是苏司籍精挑细选过的。
“有劳黄伯跑这一趟了。”
黄伯摆了摆手,笑道:“礼送到了,我就先走了,改日二位大人有空,可来侍郎府上一叙。”
黄伯来得突然,走的也快。
宋令仪抱着礼单,心里感动得很,苏司籍面冷心热,人未到却提前备了礼。
宋老爷左顾右盼,戳了戳小女儿的胳膊,低声问:“了了,你和武安侯家的小侯爷何时认识的?”
宋令仪想了想,第一次见面是在逐夏宴吧,可那会儿他俩都没说上几句话,应该算不得认识,“公主的生辰宴上吧,怎么了?”
宋老爷又降低了些音量,“人家可是勋贵,怎会你邀请就来呢?”话里话外都带着暗示
宋令仪呵呵笑了声,老豆这是在好奇人家来不来的事儿嘛,纯粹就是八卦魂附身,“爹,您想什么呢,谢砚书和赵姐姐青梅竹马呢,轮也轮不到我呀。”
宋老爷一噎,没想到自个儿在心里百般的措辞,却在小女儿面前瞬间破功,这可是关乎女儿家的声誉,岂能轻易乱说,“嘘…别说出来!”方才在门口他都看得真真的,谢砚书看了了的眼神绝不简单。
罢了罢了,这个话题以后再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要问,“了了,你邀请了多少人啊?怎么连陆老板都来了?”
宋令仪被问的有些不耐,“爹,人家又不是空手来的,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嘿~怎么跟爹说话呢?”越来越没规矩了,偏偏还说不得打不得,若再来一回斟茶道歉,他这老脸就真没地儿搁了。
父女俩还在私语着,门口又来了位贵客
齐阳公主身边的女使银砂带着贺礼登门。银砂气质端庄稳重,眼神扫到门口的三姐妹,轻轻颔首:“见过诸位姑娘,公主殿下派奴婢来给宋五姑娘送贺礼。”
听到是齐阳公主身边的人,三姐妹立马福身行礼,宋令婉道:“请姐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唤五妹来。”
……
宋令仪与宋老爷刚说完悄悄话,宋令婉就过来说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