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泱戏谑道:“宋妹妹这话说得好生轻松,可到底是顺势而为,还是学了家姐的狐媚作风,不要脸勾引小侯爷,小侯爷年轻,哪里懂这些鬼祟阴私的伎俩,怕是受了骗,也未可知!”
这话一说,满场无不哗然
宋家升官宴的风波闹得那么大,虽说后面有叶国师做媒,让周宋两家结秦晋之好,断了一些风言风语,可暗里关于宋香兰与周逸笙私相授受的言论也没停过,不过是碍于这门婚事有国师做媒,不敢光明正大议论罢了。
闻泱着实胆大,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
不等宋令仪张嘴回击,宋令婉已冷笑道:“姑娘言之凿凿,难道是认识我二姐,又或是与我五妹熟识。姑娘说话可要讲凭据!我二姐是周府大娘子,伯爵夫人的儿媳,五妹是太史局司历,怎能任你空口白牙污蔑!”
闻泱被宋令婉的气势吓到,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污蔑,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宋令仪眼光如利刃般射了出去,“周宋两家的婚事,是国师做的媒,我与小侯爷的亲事,也是依礼而定,不如姑娘说说,都有哪些人议论我们宋家女儿?”
闻泱被怼得脸红如酱萝卜,眼神慌张左右瞟了瞟,发现方才与她一道说笑的贵女们都不敢与她对视,才明白自己当了出头鸟。
忍不住,气急败坏地立起身来,“我说错什么了,当日有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城东陆家的姑娘在你们宋家门前下跪,还能是我凭空造谣的吗?!”
赵银仙知道些内幕,那周家郎君就是个纨绔浪荡公子哥,骗了一个又一个,关键他条件在长安城也算拔尖,难怪宋家二姑娘上钩。
“陆家姑娘是受人蒙骗才会去宋家闹事,论起来也是周逸笙的错,你又是从哪儿听来宋二姑娘狐媚,勾引周逸笙的谣言?我看要么是你舌头长,乱嚼人舌根;要么是你蠢,不分是非!”赵银仙道。
闻泱孤立无援,对面一句顶她三句,很快落下阵来,不再发言。
席间安静了片刻
“齐阳公主到~”伴随着侍女的唱喏声,所有人起身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阳公主踏入席面,素雅淡蓝的襦裙上泛着隐隐银光,襟口上的珍珠犹如碧海中翻滚出来银浪般闪闪发光,高洁凛然。
“免礼吧”
齐阳公主在首位落座,眉目柔和的看向宋令仪,朝她招了招手:“宋姑娘,快过来。”
宋令仪宠辱不惊,起身走到齐阳公主的长案前福身行礼。
“听闻谢宋两家前几日互关了定亲信物,这消息着实令本宫惊讶。”
宋令仪颔首道:“回公主殿下话,亲事定得确实突然,待下聘礼后,再设定亲宴,到时一定郑重邀请公主殿下。”
齐阳公主凤眸微弯,嗔怪打趣道:“本以为宋姑娘将来定会在官场大展宏图,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先嫁入侯爵府,谢砚书下手可真快,就这么把咱们长安第一才女给拐回家了。”
宋令仪秀眉一拧,什么长安第一才女呀,实在是捧杀她了。
为何人人都默认她嫁入侯爵府,就该舍弃自我前程呢。
不过,她只要心里有主意,脚踏实地去实现就行了,不必与他人多说心中想法。若说些与这个时代的意识形态不符的话,怕是又要被人误解了。
“说起来公主殿下也是提拔过宋姑娘的,可宋姑娘做官还不到一年就要成亲,也不怕寒了殿下与国师的心。”坐在闻泱身边的一名紫衣贵女接过齐阳公主的话头。
齐阳公主像是没听见紫衣贵女这番为难宋令仪的话一般,浅浅抿了抿手中茶水,与身旁的银砂交谈今日沏的茶水味道不错。
宋令仪仍旧站在席面中央,承受着四下聚拢的目光。
赵银仙看不过去,想替她解围,但被宋令仪伸手按住。
这个难题,看似是紫衣贵女给的,实则公主殿下也有此想法,旁人最好不要掺和。
“姐姐这话错了。”宋令仪神情平静,“都说男儿应当成家立业,其实女子亦可,当今圣上在登基之前,不止是率领百万雄师的女将军,也是齐都尉的妻子。”
巧舌如簧,敢拿自己与天子相比!
紫衣贵女横眉立目:“天子是天子,千万里挑一,你岂能与天子相提并论。”
“是啊,天子是千万里挑一的英雄豪杰,才能有今日成就。妹妹不才,不敢与天子相提并论,只敢在心里把天子奉为楷模。”宋令仪道。
紫衣贵女还想争辩,却听齐阳公主柔声道:“宋姑娘不必多想,不管是在朝廷为官,还是做后宅妇人,宋姑娘的眼光和运气已经超越很多人了,林姑娘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没有恶意……”
宋令仪面色微冷,却也不再开口。
翻过这个话题,今日的赏梅宴可是个绝佳的写诗命题,惯爱举办诗会的齐阳公主大手一挥,以南海进贡的珊瑚手钏为奖励,让才子佳人们作诗。男女席面以梅花与雪花为题,一连写出多首佳作。
赏梅宴结束后,宋令仪满腹心事与宋令婉一道往梅园外走,谢砚书来寻她,唤了好几声后,她才反应过来。
宋令婉也不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