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计听出了言外之意,颇有些狼狈的大吼:“萧泾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这种时候逼我表态,你不觉的自己很过分了吗?”
萧泾渭扯出一抹笑容,很是有些不在意的样子,他并不想继续讨论方才的假设,不过是顺便解释了一下在昨晚赵大计追着自己表态时,为什么他会是淡漠的置身于事外。
抢救室外,突然一片死寂。
良久,赵大计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在这种时候来质问我,这非常的不公平。”是人就有私心,会衡量利弊,他是个普通的人,并不是圣人,实在是没办法在得知未来并不乐观的情况下,还要去打肿脸充胖子,立下完全完成不了的承诺。
“你多心了,我没有逼你做选择的意思。”萧泾渭感觉自己腿麻了,他的手撑着墙壁,一点点的站了起来,表情淡淡的说,“我只是想说,褚优优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我这个亲人在,不论未来的她会如何,至少还有我在,总不会让她把日子过的太差。”
虽然没有把话明说,可话语里的决心,却是坚定如铁。
赵大计满是诧异,其他两位舍友也是那种不敢相信的表情。
萧泾渭仍是微笑,他坐回到走廊里的长椅上,慌乱的心总算是满满的安宁下来,大约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之后,所有事情已都能接受了,既是如此,反而镇定下来。
“你们毕竟是亲兄妹,你当然不会放弃她。”赵大计强行去找理由。
萧泾渭没继续接话,他眼神沉静,牢牢锁定了抢救室的大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四十分钟后,门打开了,护士端着小药盘走出来。
萧泾渭如同离弦的箭似的冲了过去,直接挡在了护士的面前。
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护士先一步回答:“医生在里边把抢救措施全用上了,目前来看,性命是能保住的,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必须得等到人苏醒以后才能知道。”
至于什么时候能苏醒,醒来后会出现怎样的状况,还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萧泾渭早已不复初来时的慌张,他点了点头,配合着护士取药,确定床位,之后又返回到抢救室门口,等褚优优被送出来时,他亲自推着小车,把她送回了病房。
赵大计和其他人也在跟着,但所有的事都由萧泾渭做了,他们即使想要帮忙,也根本无从下手。
等到安顿完毕,萧泾渭立即赶人:“她什么时候醒还不一定呢,你们全守在这儿也没意义,赶紧先回去吧,下午和晚上都有课呢,别耽误了。”
“你呢?”舍友问。
“我陪着。”萧泾渭答的理所当然。
赵大计本来是想提议,他也一起留下来,可一对上了萧泾渭的眼神,立即想起了他之前的质问,虽然他依然不觉的自己那样子的回答有任何不对,但心里的慌却是抹不去的。
仿佛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心虚事,他紧张的不得了,心脏都提溜了起来。
最后还是被赶走了,不过走之前,赵大计强调,他回去是帮忙看着点小卖铺的事,萧泾渭和褚优优目前全在医院,小卖铺那边即使不开门做生意,总还是需要有人盯着,尽量不要出了差错才好。
萧泾渭随意的点点头。
赵大计如蒙大赦,迅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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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间的病房内,除了褚优优外,还住着三个病人,无一例外,全都是重病号,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儿,家属面色沉重的在旁边照顾,偶尔有眼神交汇,便心照不宣且无奈的叹上一口气。
萧泾渭给褚优优安顿好之后,抓着她纤细的胳膊,想着老师曾经教过的知识,他将手指按压在她的脉搏之上,静静的感受着自她那儿传递过来的旺盛生命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仿佛只有如此,内心的不安才会跟着稍稍减缓一些。
“兄弟,这是你家里人吧?她是怎么了?”
临床照顾老母亲的大哥,探头过来,好奇的问。
“没啥事,一点不舒服而已,等会睡醒就好了。”萧泾渭回答。
大哥明显不信,不过瞧着萧泾渭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他也没去惹人烦的继续追问。边干活,嘴里小声嘟囔:“知不知道这个病房是给重病号住的,没有啥事怎么可能安排在这儿等死,净瞎说。”
萧泾渭的脸色一沉,正打算开口怼回去,可那大哥已经端了盆子走出去打水了。
他环绕着周围,虽然窗外阳光正好,透着玻璃落了进来,可这病房内仍是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索氛围笼罩,在每个人的脸上,他能看到的全是灰败的绝望,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异常的难受。
萧泾渭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就那么盯着褚优优的小脸,渐渐出了神。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忽然凑近了她耳边说:“优优,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咱们的景呦食品厂今年肯定也会大赚特赚,没有你在,我一个人可支撑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他这样子讲个不停时,病床上的褚优优仿佛呼吸跟着乱了几分。
萧泾渭继续用两个人才能听到音量说了下去,从现在的美好,讲到未来的期待,那些没来得及宣出口的心疼,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