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优优一向是很听萧泾渭的话,他心里有安排,她肯定不会拖后腿。只是心里带着几分怒色,去跟房东谈房租时,小脸总是沉着的。房东还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又考虑到对面的学校放假,接下来临近过年,周围的铺必然不可能太好租,若是褚优优愿意再用几个月,等到过年之后再另外找人来租,应该是会更容易,租金也更好谈些。
就这样,褚优优沉着脸,在房东赔着笑容小心翼翼的不停恭维的诡异氛围里,以一个比去年还低两成的价格,租下了四个月。就连房租也可以先欠着,只要过年之前付好,别让账过了年,房东已觉很是满意了。
当天说定,房东美滋滋的走了,他和褚优优很熟,事情说妥,钥匙一交,别的事压根就不管。
等到褚优优一脸不高兴的走回来时,居然瞧见一直在厂区那边负责煮饭的郑大姐也来了小卖铺。
萧泾渭宣布:“今天下午抓紧时间把隔壁打扫一下,从明天开始,你和郑大姐就支个架子在门前煮元宵。”
他轻推褚优优,哄着让她开心一些:“你不是买了一口大锅嘛,就用那个煮,炉子烧的红红火火,锅子里的水热气腾腾,不止要让香味远远的飘出去,天气冷的时候,离老远了就要让人看到,你们这边热火朝天的煮汤圆。”
“这是要做个卖汤圆的零售点吗?”褚优优若有所思的问。
“暂时不卖。”萧泾渭摇头。
褚优优的胃口被高高的吊起,她的好奇心已经悬在了那里,偏偏萧泾渭就是性子迟缓,问一句说一句,摆明是故意的。
相较于他的急性子,郑大姐那边可是稳多了,她笑眯眯的听着,心中笃定的想,萧泾渭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今年冬天,景呦食品厂肯定不会亏待了她们一家三口。想起去年自己单枪匹马的卖汤圆,辛苦几个月,就赚到了足以让全家安稳过一整年的收入,她想着今年是一家三口齐上阵,能做到什么程度不可知,但却是真的让人期待啊。
“萧泾渭,你要是再闹,我现在就回食品厂,你有啥想法就自己去搞吧,我才不跟你掺和。”
显而易见,褚优优也是很会对付萧泾渭的,他那边想一直吊着她的胃口,等着看她着急看她冒火,那是绝不可能。
果然,萧泾渭没好气的点着她的脑壳,轻轻一推:“你啊,暴躁脾气,跟我这儿也不知道要收一收。得得得,我说我说,你可别瞎生气了。最近是不是肝火太躁,动不动就要生气。”
褚优优被这话勾着想起了上午的事,赵大计要回家过寒假,走之前他特意来找她,倒是没再表达好感,嘴里说的却是萧泾渭和朱梦瑶的那点传言。关于这事,学校内的传言始终没停下来,萧泾渭这边是满口否认,可有人直接了当的去问朱梦瑶时,女方的态度非常耐人寻味,从没有直截了当的否认,绕来绕去的讲些云山雾罩的话,令人拿不住她的用意。
于是,就有人说了,既然没有明确的拒绝,心里边其实是默许的同意了吧。
这层窗户纸,薄薄的贴在那儿。主动权是在萧泾渭手上,哪天只要他去朱梦瑶面前坦坦然的一说,好事准成。
赵大计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上次褚优优发生意外去住院,他和萧泾渭之间便没怎么聊过了。并不是说两人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结,或是两人之间直接闹翻,没了和好的可能,事实与此完全不同,萧泾渭跟他共住一个宿舍,平时交往正常,只要赵大计主动与他说话,萧泾渭也会照常回答。
关键就在于一切的大前提,一定是赵大计凑上前去表达主动,若他没有话题,萧泾渭就永远是冷淡如水,他匆忙忙的上课、下课,几乎所有的时间全用在学习上,宿舍于他而言,只是休息的地方。而这群开学时处的很好的舍友,有些态度依然如过去般亲密,有些已是举止于千里之外。两者之间的态度,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差别,除了赵大计以外的其他人,也不觉的萧泾渭是在故意冷淡对待赵大计,除了赵大计本人不这么觉的。
这话讲起来是非常绕的。被舍友开解的多了,赵大计有时候自己也会恍惚觉得,是否真是自己太敏感了些。越是在乎这件事,赵大计越会自己寻找线索,为此他连最近的期末考试都应付的心不在焉,总觉得要是不把这件事彻底的确定好,他真是过不去的。
临近放假,赵大计依然没弄清楚,在离家之前,他干脆来找褚优优,俩人聊的话题是萧泾渭,褚优优竟然没赶走他,就那么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了很久很久。
等赵大计心满意足的拎着他大包小包的行李赶往火车站,褚优优揣着一颗沉甸甸的心,在柜台之后莫名烦躁。
今天脾气自然是好不了的。她心里清楚知道原因,可她得装糊涂。
萧泾渭本人并没有多敏感,他忙坏了,食品厂那边已经准备就绪,等人员到齐,今年冬季的生产将轰轰烈烈的开始。
他在将一切讲清楚以前,习惯性的揉了揉褚优优脑门上的头发。
“快过年了,你高兴一点,回头等咱们忙完了,带你去爬山。”顿了顿,他补充,“就是你最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一座,我保证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褚优优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