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了。”外边有人喊了一声。
厨房和门口还在吃饭的人,齐齐快速的扒拉碗里的饭菜,三下五除二,全倒进嘴里。然后才三两成群,往生产车间走去。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每天都能吃饱开工,这日子过的也就十分有奔头了。
褚优优见大家都走了,她也开始快速的吃着。吃完之后,把碗一放,抱着她的本子就往出冲。
门口的萧泾渭抬起了手,不客气的拦了去路。
“萧厂子,你这是干什么?”她诧异的问。
“需要谈谈吗?”他眼神复杂。
“你是还有啥交代?等等,我记下来。”她直接摊开笔记本,找了一页空白的地方。
萧泾渭瞬时无奈了。“优优,你是故意的吧?”
“萧厂子,您要是没事,能不能把路让开?我今天真的有事,要忙一整天呢,实在没空耽搁。”
萧泾渭到嘴边的话,突然咽下去,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不重要的事,等我回来咱们再说。你是不是也要去盯着车间那边生产了?”褚优优适时提醒。
他不回答,那也没有关系。
褚优优从背后请推着他,督促他出了门。
没过多久,她自己骑着二八自行车,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萧泾渭的情绪一点没变好,他回过神时,人已经追到了厂门口,盯着褚优优远去的背影,整个人的心情比刚刚更加沉重了。
褚优优的反应,跟他预想当中的不一样。不过她应该是什么反应,萧泾渭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不管是怎样,也不应该是如此——淡漠?
是的,就是淡漠。
她的神情里连一丝异样都没有,从睁开眼看到他在床上躺着开始,她就像是旁观者似得,忙活个不停,把能做的事全做了,唯独最重要的一件,她视而不见。
“怎么会这样。”萧泾渭满脸莫名,他在门口转了好几个圈,抬起腿狠狠的踹了一下路边的小树。
小树是前几天郑大哥才栽下去的,树身纤细,一脚之下,树身直接一个倾斜,没折,但已经歪了。
萧泾渭扭头就走。
走回厂区好一会后,他又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蹲下来给小树松松土,扶正之后,再用几根木棍支撑着绑紧了。
他今天真的是各种不对劲,一团混乱。
事情的起因一定是在褚优优那里,他真正过不去的不是跟褚优优整夜睡在一起,令他无比困扰的还是褚优优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另外,昨晚上他是怎么走到她房间里的?他喝酒了,她可没有喝,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她不想办法将他挪走,而是要躺在他旁边睡下?为什么门前还挂了一把锁头,从外边牢牢锁住,把他和她关在了一起?
萧泾渭越想越气,只觉的眼前的混乱就跟搅缠在一起的毛线球一样,所有的线头全混缠着,他越是想理顺,反而被缠进了其中去,直至动弹不得。
固定好了小树,萧泾渭突然想起,在去年的时候,也有一天晚上,他是跟着褚优优在小卖铺那边挤着睡的。早晨醒来,褚优优满是情绪,既慌乱,又有几分欲言又止。
他那时态度很强硬,用最简单的字句表达态度以后,褚优优很快接受。
再后来……再后来……
她真的没再提起过,与他之间也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界限,直到,昨天晚上。
萧泾渭痛苦的捂住了脑袋,又一次在心底里默默坚定决心,从今往后,他是绝对不会喝醉,最好是不喝酒。那种身体失控的感觉,他永远不想再去体会。
————
褚优优骑着车子离开食品厂后,在村路上绕了一圈,就直接进了与景呦食品厂只有一路之隔的废弃小学。
这里依旧满是荒凉的样子,入冬以后,杂草枯萎。
校舍的窗子内呼呼的往进灌冷风。
褚优优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最内侧一间教室的门,这还是之前在挑选厂房时,她同时也相中了这里,特意找村里要过来的。后来虽然没成,村里仍是希望她能把钥匙收着,回头有同行,或者朋友想要办厂,可以直接领过来看一看。做买卖的人认识的全是做买卖的,比村里漫无目的的去找人,实在是靠谱不少。
她不想呆在食品厂,也不想去小卖铺,更不愿去隔壁空着的铺面里。这些地方,都和萧泾渭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联系,她单单是置身于其中,都有点心绪不宁的感觉。反而是来到这稍显破败的学校内,她找了些杂草,放在破炉子里点燃,再压上小块的木头。等火一烧起来,屋子里便热了不少。褚优优从背着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红薯、一根玉米,放在火上耐心慢慢烤。不一会,便是满屋子的浓香,引人食指大动。
褚优优的心情稍微好了许多,她做完了这一切后,又拿着破扫帚,把小房子内的灰扫了扫。
坐在小板凳上,她拿出了一本书,慢慢的翻看。很多字是不认识的,没关系,她的背包里有新华字典,可以一边对照一边看,反正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从早晨一直坐到了晚上,知道天色黑透了,不得不回家时,褚优优才有些惋惜的把看了一小半的书收起来,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