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像是有些听不懂她的话,用了一段时间去思考,方才迟钝的点了点头。
张口便是地道的本地方言:“你们是哪个?来做啥的咧?”
李知嘴快的抢答:“我们听说村里种了很多红豆,想要买一些,来的晚了,走错了路,又没地方去,所以才在这儿生活取暖。”
“红豆?红豆好,红豆生南国,但我们这儿也有,只是个头小,颜色不好看,都是自家吃的,没人要。”老人摆了摆手,表情很是遗憾。
不过,能说出“红豆生南国”几个字,足以从侧面看出,他也并不普通。
褚优优搭话:“大爷,我们想要做红豆沙,山上的红豆虽然看起来品相没那么好,但闷煮之后味道却是不差的。”
“你们出钱吗?”老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
“是的,出钱买,两毛四一斤,有多少要多少。”褚优优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客气,索性直接说出来意,以及自己所能给出的最后的价格,或许这样子能打动村子里的人。
老人是她们来到这儿以后见到的第一位村民,他的地位一下子变得很重要。
“两毛四?还行啊,还行。”老人依然背着手,仿佛是在琢磨着什么念头。
“我们买的多,如果多拿,您老可要再给便宜点。”褚优优熟练的寒暄,她清楚,老人会准确把握住语句里的关键信息,尤其是“买的多”三个字,老人听到后,浑浊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我不要票子,我想要东西,山下就有的卖,盐、衣服料子什么的,用这些来换。”老人提出了要求。
褚优优有些为难:“大爷,您拿了钱也一样可以去买,我们这次来,走的比较急,也不认识来村里的路,所以没带什么东西。”
老人摆了摆手,满是感慨的说:“腿脚不好,走不了多远。有钱也没用,只是一叠纸。我不要那些,我想要能用的。”
“大爷,我记下了,下次来,我帮您把需要的东西带过来成不成?”褚优优的脑筋动的极快,很迅速的给出了解决办法,“这次您家里有红豆的话也可以卖,我先给您票子,您收好了,等我下次来,带了您想要的东西,您再把票子还给我。”
“要多久?”大爷问。
“一来一回,也就是七八天吧,主要是看在村里能收到多少红豆,收的多,往返的会更快一些。”褚优优老实的回答。
“也成。”山里人朴实,听到这些,立马心动了。
最让人激动的是,善良的老人竟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说外边实在是太冷了,怕冻坏了他们。
住宿的环境很一般很一般,不大的草屋之内,住着他和妻子,还有个三四岁的娃娃,据老人介绍,孩子是他们的亲孙孙,去年夏天出了场意外,爹娘全没了,所以孩子现在只能跟着他们老两口一起生活。那孩子瘦瘦小小,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看不出性别来。
“娃娃七岁了,是个女娃,过冬连件衣服也没有,所以,我要换棉花,给我娃裁件新衣。”
一直是老头在讲话,老太太缩在脏兮兮的被子里,见有人来了,直接翻了个身,把自己藏了起来。倒是那个孩子,她虽然神情羞涩,却并不怎么怕人。盘腿往床边一坐,上身没穿衣服,脸颊和脖子一样黑黢黢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几乎看不出皮肤本来的颜色。
屋子里就这么大,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来休息。不过,这个老头是有办法的,他把屋子一角放的干稻草打开了几捆,均匀地铺在了地上,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家里唯一的一床多余的褥子,直接铺在草堆上。
“只能凑合凑合。”老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没有多余的物件,明天一早,我去找人借一借,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搭个板子床。”
李知连忙说:“不用不用,就这样子已经很好了,这不比在外边露天烤火要强的多?”
褚优优也跟着这么讲,她睡在里边,只搭了个边,把自己蜷成个虾米,这样子才能让裹在身上的棉大衣更贴着身体。而李知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他还没跟姑娘睡在一起过,心里没有那个准备。更别提,他要挨着睡的人还是褚优优。
小伙子一个劲儿的在那儿拽衣服,老人过去熄了煤油灯,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李知还在磨蹭,哪怕是稍微有一点点的动作,稻草和他身上的衣服摩擦便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声音,一会一下,一会再来一下。
褚优优累了一天,好几次都快睡着了,可每次陷入昏沉沉之前,李知总是很及时的打扰到她。
气的褚优优一下子坐了起来,本想吵他,可想到那边的木板床上还有祖孙三人,她只能薅着他的衣服,硬把人按下来。
李知惊恐的声音传来:“你,你要做什么。”
“闭嘴,睡觉。”褚优优咬着牙根,愤恨警告,“你再折腾就出去,外边的火堆还没熄,烤着火凑合一晚也行。”
“我不去,冷。”李知委委屈屈,虽然顺势倒下,但还是惊恐的锁在稻草床的一角,半点不敢往褚优优那边靠近。
褚优优也没有让他靠近过来的想法,只要他老实点,别弄出声音,她也就能休息了。
住在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