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褚优优既然是自己能回来,应该是没事了,他这边先陪着客人,倒也不着急立即过去找她。
这天朱梦瑶在食品厂内呆到了很晚,一开始是在跟萧泾渭聊药方,后来就把那几位帮工的同校同学也吸引过去,大家围着一炉火一起聊天聊地,这样的氛围是所有人喜欢的,去年来帮工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这种学习方面的探讨会,大家各抒己见,热烈飞扬,通过讨论来寻找自己的短板,在以后的学习生活当中更能明确的提高。
时间就这样过去,期间萧泾渭也曾抽空去看一眼褚优优,他来到她门前,但那扇门紧紧关闭着,室内没有灯光,应该是睡下了。
萧泾渭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听不见她应,就又返回去跟同学聊天了。他内心深处还有个声音在提醒,既然是跟褚优优把界限划的很清楚,他首先也要遵守,免的给她带去了不应该有的错觉。从这个方面出发去考虑,即使萧泾渭很担心她的身体状态,他仍是能硬下心肠转身离去。
而褚优优,她当然是没有睡着的。
蜷着身体,躺在床上,从不远处的办公室内传出来欢笑说闹的声音非常清楚的传过来,她甚至可以通过音调音色辨认出都有谁,小翟、小何、大头……他们全是萧泾渭的同学,在食品厂帮工是为了让明年的生活更好些,但终究他们还是要回到校园里去努力学习,过另一种她所仰望的人生。毫无疑问,萧泾渭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不管他在学校之外怎样折腾,但最后他还是会回到属于他生活里去,与朱梦瑶那样更般配的姑娘呆在一起。
褚优优想着想着,就又想哭了。她猛的坐起来,没好气的把眼角不争气的水痕抹去。嘴里念念叨叨的发狠:“褚优优,人家不乐意,你上赶着有啥意思?你从东北跑出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难不成最后就要为个男人天天在这儿没出息?”
她又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几个深呼吸之后,她才把脑子里嗡嗡响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拉高被子,捂住脑袋。
褚优优的思绪杂乱,一会想到这儿,一会想到那儿,最终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
这两天在医院内睡的实在太多,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褚优优就醒了,她翻身起床,迅速的收拾妥当之后,直接出了厂门。
走在土路上,褚优优望着正对面的废弃学校,她忍不住在想,如果说自己有机会能建一座厂,她必定是会选址在这里,距离大路更近,面积也更大的大,虽然配套设施不是很够,可这些完全可以一点一滴的建立起来。
她与萧泾渭的想法其实一直是有分歧的,只不过她总有种男主外女主内的错觉在,以至于每次遇到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最终妥协的人总会是她。
这样子,真的是对的吗?
褚优优自己问自己,她没有立即给出回答,而是就着这个疑问,一直走的很远很远。
自这天起,褚优优早出晚归,几乎没与萧泾渭打过照面。
她是有意的想要跟萧泾渭拉开距离,这样就可以不受他的影响,好好的修复一下心情;而萧泾渭则实在是太忙了,管着生产,盯着进货出货。今年汤圆的销量比去年还要好一些,尤其是新推出的口味,女人、孩子和老人都很喜欢,几种口味摆在一起,一定是新出的口味先卖光。
褚优优带回来的红豆很快用完了,郑小虎和李知带着很多货品回去山腰村,完全是按照褚优优提前列好的单子准备的,毛巾、牙刷、香皂、暖水瓶、棉花、布料这些,每一样货品后都列着单价,等收了红豆时,先把红豆折算出金额,再拿金额来抵换货品。村里直接是提前过年,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他们带的货品让山腰村的人满意,村民们也提供了更丰厚的回馈。红豆是从山顶村和周围几个散落的小村里收来的,这边红豆树是野生的,也有一些村民会移栽回自家的菜园子里种上一些,平时粮食不够吃的时候,红豆是很不错的补充食材,闷红豆饭、煮红豆汤、做红豆馅,每家都有些独特的吃法。而现在,听说还可以拿出来换钱换东西,村民们更加愿意了。
在山腰村的几个小年轻的勤奋之下,这次足有一千五百斤的红豆装进袋子里,郑小虎和李知没办法拉下山,山腰村全部触动,用冰爬犁一趟趟的运,终于是运到了山脚下去了。
褚优优给那晚收留自己的老人带了一套孩子穿的棉衣,又给老人的妻子捎了一些感冒药,对于这些苦苦挣扎在生存线的人民,她心底的柔软被深刻的触动,却又无力的发现自己能做的事实在是不多。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六,萧泾渭起了个大早,他直接来到褚优优的小房子前,使劲的敲了敲门。
门内没人应声,借着蒙蒙亮的晨光,他后知后觉的看到了门上挂着的锁。
也不知道昨晚上是没回来,还是今天早早的出去了。
褚优优究竟在做什么?似乎她感冒出院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她的面了。每次问起其他人,大家也都说没看见她。但厂里的事,该是褚优优来管的,她也没落下,比如第二次去山腰村收红豆,郑小虎和李知那边的安排是褚优优提前做下的,每个细节都很到位,萧泾渭是这些人出发之前才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