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河并没有离开。
整个金府乱成一锅粥,自然是没人顾得上他,所以刘清河只能自己坐在轮椅上缓慢移动。
忽然,一双玉手搭在了轮椅上,缓缓推了起来。
回过头,是金湘君那张冰冷的脸。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不想和你解除婚约。”金湘君冷冷说道。
好嘛,双重否定表肯定。
刘清河有些不解,问道:“那为何刚刚……”
“停,我只不想被人当做个物件,就算要解除婚约,也要本小姐自己亲自来说,亲自去接触,哼,过两天我会去找刘老太太说这件事的。”
闻言,刘清河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下,却又拱了拱手,笑着说道:“那就祝金小姐马到功成了。”
苏镜与胡林并没有立即离开金府,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三三两两离去的人。
他们知道,金府今日发生的事情,只怕很快就要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个道理。
永远不要低估平头百姓对于八卦的好奇之心,以及传递八卦的决心。
刘清河被金湘君缓缓推出了金府。
看着沉默的两人,胡林心中也燃起了八卦之火。
待到金湘君离开后,便急忙问道:“刘兄,你与那金小姐……”
但刘清河却是摆了摆手,道:“胡兄别问了,若有结果,我自然会与你说的,苏兄,好久不见,金凤酒楼一聚,如何?”
此时的苏镜还在想着少女腰间的那枚天命通宝,被刘清河这样一说,也是缓过神来。
“如此甚好。”苏镜没有反对。
反正今天自己出来也是找胡林打听消息的,再加上一个刘清河,说不得能打听到的更多。
三人各有心事,故而一路上的话也不多。
直到酒菜上桌,气氛才慢慢活跃了起来。
“离明年大试已然不远,胡兄准备的如何了?”刘清河突然问道。
胡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准备的虽然差不多了,但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哎……”
也是,大试对于众多学子来说,都是件决定终生的大事。
过大试者进庙堂,将来说不得为卿为相。
没过大试者回故里,从此庸碌度过平凡的一生。
所以可以想象胡林身上的压力有多大,更何况他还背负着已逝养父以及全村人的希望,一旦名落孙山,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刘清河宽慰道:“切勿妄自菲薄啊,以胡兄的学识,这大试,只是一个开端罢了。”
胡林笑了笑,举起酒杯:“那就借刘兄的吉言了。”
苏镜在一旁看着,也不插话。
主要是对于胡林的学识也没个了解。
这古代大试考的不仅仅是诗词歌赋,还有四书五经,法令政论等等,更不用说后面的殿试,皇帝亲自出题,若不是学富五车,又怎能去登这大雅之堂。
不过听刘清河如此说,想必这胡林的学识应该是不差了。
这让苏镜莫名想起了刘仁美。
当年刘仁美高中探花之后,便负了顾桃儿,继而又负了宋温凝,投身蛮戎,当了卖国贼。
还真是,可恨啊。
想到这里,苏镜便将自己请命时,在驿站遇见刘仁美的事情说了出来。
胡林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继而说道:“没想到苏兄还遇见了刘大人,话说刘大人出去也有三四日了,目前还没有归来的消息。”
“哦?那刘大人此行是去往何处?”苏镜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个我倒知晓,好像是受了圣上之命,前往保定,督运清点送往关宁地区的粮草,哎,刘大人被圣上赋予重任,前途光明啊。”
胡林说道,却没注意苏镜举杯的酒微微一怔。
督运清点送往关宁的粮草,这不是将关宁军的粮草情况直接告予了蛮戎吗?
胡林脸上的神色突然纠结了一下,而后问道:“在下最近想搬出刘府,不知两位兄台可知道那里有空置的房屋租用?”
闻言,苏镜与刘清河都愣了一下。
苏镜微微皱眉:“胡兄在刘府住的好好的,为何要突然搬出来?这京城的租金可不便宜啊。”
最主要是,你搬出来了,我找谁打听刘仁美的消息去?
“是啊胡兄,这刘大人当年高中探花,在应试方面说不得能提点你一二,如此好的资源,可不要轻易放弃啊。”刘清河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这刘仁美现在虽然只是翰林院侍读,小小的六品官。
可架不住人家是当今右丞宋如书的乘龙快婿啊,在宋老的帮衬下,未来进内阁几乎板上钉钉,前途不可限量。
胡林能够搭上刘仁美这条线,对未来的仕途,当然也是大有裨益。
为何要搬出来?
但胡林却是沉默了下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两位兄台有所不知……哎……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苏镜眼神闪烁了一下。
难不成这胡林也发现了刘仁美的秘密?不会啊,如果真发现刘仁美投敌卖国,只怕胡林不会是现在这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