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中的某个隔间中,来自血刀门的三个大汉聚在一起。
一盏油灯照亮了一隅之地,隔间没有窗户,显得有些压抑沉闷。
“堂主,你说那请命人,会不会有问题?”忽然,一个小弟问道。
季一山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闻言,淡淡的摇了摇头。
另一个小弟说道:“不太可能吧?那请命人的本事你我都看到了,一招就把那妖怪给逼退了,就算是门主亲自前来,估计都没这本事,这是有着大神通的人。”
“小八说得有理,无妨,一个信物,我们还有门主的亲笔书信和暗号,该死,船上怎么会混进一个妙手门的家伙,信堂那些家伙,这种情报都没察觉到!”
季一山锤了锤桌面,有些不忿。
这次门主交代的任务十分重要,作为风堂堂主,勉强挤入血刀门管理层的他隐约知道了血刀门背后站着的那个大人物,来自宫里。
而且这个任务,是大人物亲自交代的。
现在津门还没到,接头的信物就被自己弄丢了,这让他怎么不心烦。
至于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这白色玉牌有何用处的苏镜将其塞入怀中。
上杉诚的脸色缓过来了一些。
作为阴阳师,他一直是同辈当中的佼佼者。
但无奈这蛇妖的道行实在高深,二者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并非每个人都像苏镜一样,拥有着外挂加身。
“让苏君见笑了。”
上杉诚换了一套和服穿上,头发依旧是带着一些湿漉的感觉。
此时两人都在井之原的包间里,站在一座壁炉前面,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苏镜忽然想起了那条大黑狗。
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此时,在城南义庄焚尸房内,假装趴在王大头子脚边的大黑头正偷偷睁开一只眼。
看着慢慢睡过去的王大头子,大黑狗身形矫健地跑到鼓风机边,开始认真推动。
一边推,还一边注意着王大头子的状况。
狗生艰难。
“上杉君是阴阳师?”客舱内,苏镜伸出手取着暖,问道。
上杉诚落落大方回答道:“如苏君所见,是的,不过……我只是最低级的阴阳师罢了。”
“哦?阴阳师还分品级?”苏镜挑了挑眉。
“自然。”说着,上杉诚用手托起挂在腰间的红色玉佩道,“红色,代表着最低级的阴阳师,之后是黄色,青色,还有紫色,当然,在紫色之上,还有着大阴阳师。”
“可惜,在我们东瀛,只存在着一位大阴阳师。”
上杉诚说着,将目光看向苏镜,道:“以苏君的实力,怕是有着青色的水准了吧?”
刚才苏镜出手的那一幕,他自然是看到了,心中震撼的同时,更多的是感慨大梁的人杰地灵。
殊不知他眼前的这位青年,完全就是个开挂的存在。
大船在平静的江面上行驶,不久后,救援船只赶到,登船询问了一下情况后,便折回了。
井之原七海推门走进客舱,满身疲惫。
刚才他不仅要查看货舱中的货物,还要应对大梁水事局的盘问,当下也是身心俱疲,但看见苏镜的时候,井之原还是强打起精神拱了拱手,道:
“方才多谢苏君出手相助,若不是苏君,在下恐怕要损失惨重了。”
苏镜拱了拱手:“无妨,应该的。”
其实苏镜心中也有疑惑。
按理来说,自己在拯救了一船人之后,气运金身法门应该收到不少气运才对,毕竟这可是救了一船人的命!
可现实却是,自己一分一毫的气运都没有收到。
这就很奇怪了。
思虑了良久之后,苏镜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一船人实际上都没有生命危险,那水蛇妖虽然弄出来的动静大,但实际上却没有伤到哪怕一个人。
这就很奇怪了。
按理来说,一个修炼了两百多年的大妖,想弄翻一艘船,几乎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难不成,那水蛇妖……也是自己人?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只是为了掩护妙手空空盗取玉牌,然后送给自己?
苏镜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了。
只是可惜,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就可以收割很大一波气运了……
井之原在与苏镜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顶不住困意睡去了。
苏镜背着尸体,不能睡,于是乎上杉诚也没睡,只是站在一旁陪着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从上杉诚口中,苏镜知道了不少有关于东瀛的事情。
比如曾经幕府的创立者,德川家族的掌舵人刚刚去世,新任大家长德川弘世在继承了其父骁勇性格的同时,更加锐意进取,不断向北方四岛增兵,离真正统一东瀛,只剩了一步之遥。
同时,东瀛的几大阴阳师家族也陆续归顺德川幕府。
包括上杉诚所在的上杉家。
如今的东瀛,已经完全从战乱的阴霾中走出,正在不断走向强盛。
现实和历史何其的相似。
但从上杉诚口中,苏镜也得知,此时的东瀛也不是不存在内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