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黛瓦的宫殿,经过白雪的装饰,更显得庄严肃穆。
一辆马车从宫外而来,驶进了长长的驰道中。
马车装饰华丽,速度很快,红色的垂绦在空中不断摇晃,车轮压在平整的石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条驰道直通玉玺宫。
这样的驰道在宫内有很多,规矩也多。
文武百官的车辆不可进入驰道,需在外面下场,而后步行进入。
满朝文武,也仅有魏大人能够不下车而入驰道,这是因为其年纪大了,皇帝陛下体谅。
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魏大人外,还有一种人可以驱车进入驰道中。
皇眷!
这辆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当今大梁天子的第三个儿子。
大梁的三皇子,信王殿下。
此时,信王端坐在马车上,眉头紧皱,双手不停摩挲着怀中的暖炉。
他很年轻,也很英俊,眉宇间散发着一股英气,只是眼睛稍稍有些狭长,给人一种攻于算计的印象。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三位皇子虽然表面和睦,但私底下为了太子的位置争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今天一早,刚起床的信王便接到宫里的传信,要求自己火速进宫。
至于原因,前来传话的太监却是没说,只是念叨了“兴许是陛下想念信王了”。
扯淡!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
自己这父皇沉迷于修真丹道,本就是清心寡欲的性子,别说自己这几个皇子了,就算是后宫也极少去。
小太监这话明显是糊弄人的,但正因为如此,信王此时才忧心忡忡。
有道是,未知的才是最为恐惧的。
“信王殿下,到了。”
就在这时,行驰的马车忽然停下,车外信王府的下人恭敬喊道。
“嗯。”马车上,信王挥了挥衣袖。
马车的帘子打开,下人搬了个板凳将其接下来。
玉玺宫门外,严公公正站在一片白雪皑皑中等待着。
信王眼神一凝,快步走上前去,躬身道:“小王见过严公公,让严公公久等了,实乃罪过。”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严公公虽然只是掌握司礼监,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实权,但从没人敢小看他。
这在朝为官,什么人都可以得罪。
只要你站得住理,就算得罪了魏大人,也屁事没有。
但却不能得罪严公公。
因为严公公常年呆在陛下左右,可以说是寸步不离,陛下更是称其为大伴。
什么意思?
那就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啊,是最亲近的人。
魏大人的话陛下或许不会听,但严公公的话,你猜陛下会不会听?
当然,自从当时的右佥都御史许镜纯被打压之后,朝堂上的风气就开始变了。
“信王陛下折煞老奴了。”
虽然信王姿态放得很低,但严公公的姿态放得更低,身子立刻是躬了下来,弯得比信王还要下。
“不知此次陛下召本王前来,所为何事?”信王随着严公公的步伐往里走去,假装无意地问道。
可严公公只是缄默地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眼神让信王心里一突。
“信王殿下到!”门口的小太监高声通报,原本紧闭的玉玺宫大门被推开。
信王跟随着严公公走了进去,来到珠帘前。
可此时的玉玺宫内,已经是站了两人。
正是自己的两位兄弟,大皇子宁王,以及五皇子成王。
他们怎么也来了?莫非……
信王并没有往深处想,而是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儿臣叩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标准的礼仪,做的很到位。
一般来说,自己说完之后,珠帘后的人就应该叫自己平身了。
可这一次,珠帘后面却是没有一点声音。
信王的头叩在地上,有些不解。
良久之后,见依旧没让自己平身,信王便试探性的喊了声:“父皇?”
珠帘后面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却冷漠异常。
“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冰冷的声音让信王匍匐在地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一旁,五皇子成王脸上露出了戏虐的表情,而大皇子宁王则波澜不惊,右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佩。
“自己看吧。”
一封奏折从珠帘后扔出,砸在了信王的冠上,而后落在面前。
“是。”
信王哪里敢说不是,立刻是捡起了奏折,跪在地上看了起来。
可越看,他的脸色就越差,越看,他的嘴唇就越白。
刚刚下过雪的京城很冷,可就算如此,一滴滴冷汗还是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不,不,父皇,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儿臣所为啊!”
看着看着,信王突然匍匐在地上,以头抢地。
大号的头颅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奏折上,一五一十写着血刀门是如何与东瀛人达成交易,贩卖军机营的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