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破晓的城南义庄的院落内,苏镜看着趴在石凳上的黑猫,没有说话。
从那次抢舍利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不凡,但万万没想到,这黑猫居然只用了一句话就逼退了天尊。
“所以你是什么来路?”苏镜问道。
可还没等来黑猫的回答,今天的第一声鸡鸣声响起。
那只被养在义庄里的大公鸡扑棱着翅膀飞上雪白的房檐,挺直胸膛鸣叫着。
焚尸房的门也应时被推开,带着怀疑人生神情的王大头子从温暖的房间走进了雪地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王哥?”苏镜问道。
王大头子看了眼苏镜,走了过来,说道:“我怀疑自己是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苏镜神色严肃了一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事说出来怪邪乎的,苏小哥不要害怕。”
“我是请命人,我不会怕。”
王大头子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
“苏小哥你是知道我的,每天晚上我都固定烧两具尸体,凑够一桶半的骨灰然后就睡觉,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有好几天,我睡着后身旁的骨灰总会多出来一桶半,就跟这一样。”
说着,王大头子向苏镜展示了手中的三桶骨灰,忧心忡忡。
苏镜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向跟在王大头子身后的大黑狗,顿时感觉有些麻。
“而且还有更邪乎的事情,每当我假装睡着想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骨灰的份量就会恢复成以前那样,苏小哥,你说,我是不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看着王大头子忧心忡忡的面容,苏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于是他只能拍拍王大头子的肩膀,问道:“王哥,你听说过海螺姑娘的故事吗?”
王大头子摇了摇头。
这时,韩玉也推开门走了出来,看见苏镜与王大头子,打了个招呼,依旧是沉默寡言。
趁着王大头子去倒骨灰的时候,苏镜拍了拍大黑狗的头:
“我说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再这样下去,王哥都要被你整出心理阴影了。”
大黑狗撇了撇嘴,心想这认真干活的还阳光的,天天摸鱼的咋就有心理阴影了呢。
扯淡吗不是……
眼看着大黑狗是改不了了,为了让王大头子安心,于是苏镜花了一上午加一下午的时间,给王大头子讲述了海螺姑娘,以及梦游症是如何形成的事情。
王大头子释怀了。
感情多出来的骨灰都是自己梦游时候干的啊,果然,自己骨子里还是个勤劳肯干的人。
嗯,就很欣慰。
因为大雪的缘故,城里的集市都停了,好在小姑娘早就准备了这几日的饭菜,小小的义庄里才不至于断粮。
众人围在院里亭子中篝火旁吃晚饭的时候,苏镜突然问道:“对了罗大人,这些天怎么都不见余大人来?”
余大人,指的自然是余斯年。
在昨晚的交手中,若不是自己最后扯开阴极真神,余斯年这会儿估计连渣渣都不剩了。
不过对方术法和笛声,也给自己留下来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这成日里不见人影的余大人,居然如此高深莫测。
罗有福撇了撇嘴,道:“哎,老余可是个大忙人,我一周也见不到两次他,不过你们几个还是要跟余大人打好招呼,他背景深着呢,有好处。”
背景的确挺深的,看来就连罗大人都不知道余斯年的具体身份,看来得抽空问一下姜小白了。
还有那秦永千,身手也是了得。
这锦衣卫,还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就在这时,义庄的院门突然被扣响,苏镜离门最近,理所当然的起身。
开门往外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厚厚棉服的少女。
苏镜看着对方的面庞,感觉有些熟悉。
“你是……”
“咦,怎么就不记得我了?我是琥珀啊!”少女鼓了鼓腮帮,有些生气。
琥珀……苏镜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灵光一闪。
“琥珀,宋府的那个小丫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苏镜连忙说道。
在宋府,自己遇见失了忆的田心木兰的时候,这小丫鬟就跟在旁边。
“我找你能有啥事,是我家小姐,今晚在心湖上有一场灯会,我家小姐会在那里等你,咯,这是请帖,要收好哦,没有请帖到时候就进不去了,你一定要来哈!”
琥珀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鎏金的请帖。
看着琥珀离开的背影,苏镜缓缓打开请帖。
“是谁啊?”王大头子走了过来,问道。
苏镜笑了笑,将请帖收了起来:“没有,一个故人。”
“我怎见着是个姑娘?”王大头子问道,随后摆了摆手:
“不过话说回来,苏小哥是不是对人阿奴姑娘不太满意?若是不满意的话就直说,你王哥会去跟人家说明白。”
苏镜白了他一眼。
敢情这王大头子还真是对阿奴姑娘的情意一无所知啊。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我的确觉得自己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