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古朴的房间中。
上杉诚跪坐在榻榻米上,他的身边放置着一个博山炉,炉中青烟袅袅,很衬窗外的风雪。
“吱。”
房间的门缓缓打开。
上杉诚的眼也缓缓睁开。
门口,一身风雪的原侍郎轻轻关上了房门,而后走到角落的壁炉旁,往里面加了一些炭火。
“千夏已经醒了,只是受到了些惊吓,身体没什么大碍。”
上杉原侍郎,上杉家的嫡长子,比上杉诚多了一些华贵,也多了一些深沉。
“谢谢哥哥。”上杉诚轻声说道。
房间中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原侍郎缓缓转头,问道:“昨晚,为何不杀了她,那是个绝好的机会。”
这句话,让上杉诚的身形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腿上的衣服。
原侍郎看着自己这位弟弟,叹了口气。
“阿诚,你太温柔了,其实我一直都不赞成你成为少家主,如果上杉家还有得选择的话。”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喜欢千夏对吗?”
上杉诚依旧没有说话。
壁炉中,火焰熊熊燃烧着,勾勒出的样子仿佛少年的心事。
“大梁的使臣已经到庆州了,并且面见了新罗国主,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新罗都会出兵,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谋篇布局,谋篇布局。
在谋篇的不仅是姜小白、刘清山,在布局的也不仅仅是大梁天子,新罗国主。
上杉家作为樱花五家中除源家之外势力最强的家族,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野望。
上杉诚继续沉默着。
他低着头,暗淡的眼神中似乎看见了重新燃烧的战火。
他不喜欢战争,可他明白,自己阻挡不了战争。
东瀛的资源匮乏是永恒不变的现实,在这封建时代里,资源匮乏的民族想要发展,想要进步,眼前的道路只有两条。
自我革命战争,和对外侵略战争。
这样的现状会一直持续到全球贸易时代的到来。
游牧民族之所以一直南下侵略,也基于这个道理。
自己的资源支持不了指数膨胀的人口,侵略就成了摆在眼前最好的选项。
当然,也离不开一些政客们嗜血的野心。
壁炉的燃烧让整个房间变得愈发温暖。
终于,上杉诚说话了。
他抬起头,缓缓问道:“千夏,真的要死吗?”
原侍郎看着自己这位胞弟,也不知为何,忽然笑了。
“也不一定,如果你能将她娶回家,或许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当然,阿诚,你别忘了,她是源家的女儿。”
说罢,便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原侍郎的身形微微一顿。
回头看了一眼。
上杉诚依旧跪坐在地上,低着头。
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今年的雪一场接着一场,百姓都没能从上一场雪里缓过神来,新一场雪就再次将大地染上了素白。
礼部的人刚走,钦天监的人又来了。
旁边还有皇甫高云在练功,这场面结合起来看,多少是有些违和的。
苏镜与罗有福坐在一边,原本是想喝酒的,结果小姑娘说一大早就开始喝了,于是愣是把两人的酒换成了茶水。
大黑狗和大公鸡在雪地里撒欢,羊大人则是站在凉亭中,看着外面的雪。
按他的话来讲,地府里的雪是黑色的。
像这种白色的雪,还从未见过。
地府。
阴天子。
苏镜喝了一口茶,看着正低头与钦天监官员交谈的王大头子,突然间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自己不过是一个在写字楼里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社畜。
而如今,天旋地转之后,却背负着沉重的命运。
经过昨夜的事情,今天的京城明显严肃了很多。
街道上不时有锦衣卫和三法司的队伍在巡逻,名义上是搜查蛮戎细作,但实际上却是警惕着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贾晓生的眉眼间满是疲惫。
昨晚他一夜未睡,从城西义庄出来之后,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紧接着回北镇抚司做备录,虽然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写,但陈述完情况的时候,外面的天也就亮了。
于是贾晓生也不打算继续睡了,而是带着队伍出来巡街。
可还没巡多久呢,便看见前面围上了许多人,似乎是个民间变戏法的,旁边观看的百姓时不时爆发出叫好的声音。
贾晓生皱了皱眉头,朝里面看去。
是一个胳膊间夹着拐棍的老头,头上银发稀疏,手间拿着一颗桃。
只见其轻轻在桃子上点了一下,那桃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
“倒是挺神奇的。”
忽而间,贾晓生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贾晓生回头:“姜大人。”
正是姜小白,此时的他也站在人群中,看着老头手中的戏法,只是眉眼间都是凝重的色彩。
站在姜小白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