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绸缎轻轻摇。
身着喜服的王大头子坐在同样喜庆的马匹上,向周围沿街看热闹道贺的百姓们拱着手。
这事他早就有经验了。
只是再次重现的时候,多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后面是极尽奢华的花轿,阿奴凤冠霞帔,端坐在其中,感受着轿子在行进的路中轻轻摇晃。
缘分缘是种奇妙的东西。
两个人从相识走到婚姻,原本就是小概率的事件。
而大部分时候,我们有缘无份,或者有份无缘。
短短的路走了许久。
这支迎亲的队伍按照礼仪,围着偌大的京城走了整整一圈。
象征着喜庆的烟花在白日晴空里绽放,飘荡的青色烟气荡漾着消散。
一条路再长,也总会走到尽头的。
王府阔气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王大头子原本略有些疲惫的心终于是活跃了起来。
大门口,苏镜正在静静等候着。
“来了。”
“嗯,来了。”王富贵下马,问道:“已经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就等两位新人了。”苏镜呵呵笑着。
难得的,王富贵脸上闪出一丝红意。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嫂子接出来?”苏静提醒道。
王富贵这才拍了拍额头,连忙快步走到花轿前,喊道:“阿奴姑娘。”
里面并没有回应。
于是他又叫了一声。
“阿奴姑娘?”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一旁随行的媒婆见状,用红色手帕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我说新郎官,这都接回家了,也该改口了吧?”
花轿中,阿奴听着这话,脸上绯红起来,手放在双腿上,紧紧握着。
这呆子。
王富贵这才反应过来,但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是有些叫不出口。
于是他深呼吸了一下,这才缓缓喊道:“娘子……”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过了片刻,花轿中才传出一个细细糯糯的声音。
“诶。”
还未正式拜堂过门,女子是不能称呼夫君。
王富贵缓缓掀开红帘,当看见佳人的时候,心中的活跃瞬间泛滥成了温柔。
宋温茜不知何时走到了苏镜身边。
她在想,爱究竟是什么呢?
阿奴姐姐说过,爱就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又确定其真实存在的东西,是藏在内心深处的悸动,是一种至死不渝的期望。
阿奴姐姐找到属于她的爱了,那么自己呢?
宋温茜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了苏镜脸上。
“怎么了?”苏镜柔声问道。
宋温茜立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羡慕。”
苏镜笑了笑,牵了牵宋温茜的手,道:“没什么好羡慕的,我们以后的婚礼,肯定比这更加盛大。”
宋温茜嘟了嘟嘴。
她从不在意自己的婚礼会有多盛大,会有多少人出席,是不是圣上赐婚。
这些都不在意,也不用去在意。
她在意的,只是那个来接自己的人,是谁罢了。
王富贵在众人的簇拥中,将阿奴背出了花轿,背进了府中。
而里面的人,也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王公大臣,能够来到这场婚礼的,除了义庄的几人,以及李老婆子的一些朋友之外,其他都是王公大臣。
由当今太子殿下牵头。
朱明照看见新人,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待到王富贵将阿奴放下,两人牵起绣球的时候,朱明照这才带领诸位大臣上前,道:“恭祝二位喜结连理。”
“恭祝二位喜结连理。”背后的王公大臣们也是一同行礼。
今日,是圣上赐婚。
也就是说除了圣上,与此刻代表圣上意志的太子殿下外,两位新人,就是地位最高的存在。
王富贵自然知道眼前这位青年是谁,一时间有些惶恐,连忙回礼道:“下官,多谢圣上,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各位大人。”
这也是昨天排练过了的,幸好,没出什么岔子。
苏镜跟在后面。
朱明照呵呵笑着:“今日是王大人大喜的日子,本王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这块玉如意,是由前朝工匠李淑年打造,还希望王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说着,招招手,一名下人便端着一块玉如意走上前来。
这玉如意造型精致,细节丰富,表面鎏金花纹更是足以见制造工匠的技艺高超。
而李淑年,本就是前朝颇负盛名的手工匠人,其打造的玉器价值不菲。
再加上王朝更替,不少物件都被损坏,所留不多。
这支玉如意更是留下之物中的精品,可谓是价值连城了。
那些王公贵族大多家境殷实,眼界自然不会低,当即有不少人认出了这玉如意的价值,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在交好吗?
虽然是皇帝赐婚,但也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吧?难道背后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因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