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中卫。
沈阳作为整个黑河以南地区几乎最为重要的城市,拿到手居然如此不费力气。
说实话刘清山一开始还以为是建奴人摆的空城计,但经历几支小队的反复刺探,确认建奴已经弃城而走,才敢率大军进城。
何永秋率兵去解京城之围,攻打建奴全权由刘清山负责。
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是否能够拿下黑河以南的广袤沃土,关系到大梁之后的百年国运,关系到大梁百姓的民生福祉。
城主府的中军营帐里,刘清山提着油灯,看着面前绘制在羊皮上的地形图。
这份地图是收缴而来,远比大梁自己绘制的更加详细。
就在这时,侍卫掀开营帐厚厚的帘幕。
“刘帅,新罗使臣求见。”
“新罗使臣……”刘清山放下手中油灯,沉思了片刻才说道:“请进来吧。”
“是。”
此时的沈阳正飘着小雪,新罗使臣穿着厚厚的羊皮大衣,脸色疲惫,神情严肃。
“大人,请。”
前往通报的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早在之前,新罗使臣随身携带的利器便被卸下,毕竟刘清山说到底,只是个儒将,没有何永秋那样的战斗力。
“多谢。”新罗使臣不敢托大,道谢之后脚步匆匆往里走去。
掀开营帐帘幕,里面灯光明亮,一名身着素白布衣的青年将军正坐于主位,轻轻擦拭着手中长剑。
“下国使臣朴英熙,拜见上国大将军。”朴英熙弯下身子,姿态放的很低。
刘清山停止擦拭的动作,问道:“不知朴使者来我军中,所为何事?”
“在下,为求救而来。”
前线军务紧急,朴英熙并没有像平时出使一样弯弯绕绕。
对此时的新罗军队而言,早一点搬到救兵,就多一分胜利的希望。
而此时能够救新罗大军的,只有大梁。
原来一天前,新罗主力大军在往龙嘉州方向行进,走到辉南县的时候,恰好遭遇了建奴一支主力部队,刚开始的时候遭遇战还打得有来有回,但随着龙嘉洲建奴军队的倾巢而出,战场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新罗三万主力军队被建奴五万兵力包围在辉南县以南的碾坨子山,形势十分危急。
至于新罗军队刚开始遇见的那支建奴军队,应该就是从沈阳中卫撤出去的建奴主力了。
不过这新罗军队的战斗力还真是堪忧。
沈阳中卫的建奴主力本就撤退匆忙,就算是突然遭遇,也应该是新罗占据上风才是,怎么现在打的有来有回都如此骄傲了?
刘清山心里难免有些无语,心中慢慢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朴英熙说完现状之后,语气无比诚恳:“在下渴求上国大将军能够发兵相援,以解我下国之危,我国王上,必有重谢。”
说完,腰弯的更低了。
内心也是忐忑,如今蛮戎之危已解,大梁在黑河以南战场上占据主动地位,救与不救新罗对他们的战略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但让朴英熙没想到的是,坐在主位上的刘清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大梁与新罗乃是联盟,如今盟友遇难,怎有见之不救之理,只是我军刚下沈阳,还需休整一番,待休整完毕,本将军定当轻率大军,以解辉南之围。”
朴英熙猛地抬头。
他实在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简直跟做梦一样。
“将军,此话当真?”
“军中无戏言,朴使者好好休息,救援之事,不必担心。”
刘清山说完,摆出送客的手势。
见状,朴英熙也不再久留,弯腰拱手之后,缓缓退出营帐。
刘清山重新掀开桌上的羊皮地图,道:“出来吧。”
屏风后面,此次对建奴作战的几个将领陆续走了出来,很显然,刚才与新罗使臣的对话,他们都听在耳朵里。
“刘帅,咱们真的要救援新罗?”有脾气不好的立刻问道。
“是啊,建奴大军包围新罗大军,龙嘉州内防务必然空虚,咱们不如趁此机会攻打,岂不是事半功倍?”
“更何况新罗狼子野心,也妄想分黑河以南的一杯羹,如若此时救了他们,不是等同于放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
听着手下的将领你一言我一嘴,刘清山轻轻敲了敲面前的长桌。
顿时,营帐内安静下来。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
刘清山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着地图。
“你们想的,敌人也明白。”
“不要因为取得了一时的成就而把敌人看得太简单,建奴敢放弃沈阳中卫,以求保存自身实力,这种谋略和魄力,就值得我们尊重。”
“龙嘉州里有多少人我们清楚吗?辉南战场上投入了多少兵力,数字是真实的吗?对方是不是故意想引诱我们进入陷阱,而后抛弃已经绝望的新罗军队,来包我们的饺子?”
刘清山此话一出,众将都沉默了下去。
“太过顺利的事情,往往隐藏着巨大风险。”刘清山叹了口气。
“新罗要救,我们手上兵力不多,建奴的部分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