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父亲忽然中风,几乎生死一线,多谢太后娘娘和陛下恩准臣妾回家省亲。”
“父亲受到皇恩庇佑竟然回转过来,躺在床上听说了庶妹的事情,父亲伤心不已,不断念着说,若是死了也就罢了,竟然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起步难受?”
“陛下,庶妹不懂事,是臣妾管教不严,请陛下宽恕她吧?”
“臣妾一定会严加管教,再也不让她出翊坤宫一步!”
任倩玉这次求情是多少有点真情实感的,容颜颇为动容。
沈衍之不禁想,任郁欢是不是真的只是设了一个圈套要去陷害淑妃,而非是要对付贵妃。
事情已经败露,任倩玉岂敢继续伪装身孕?
沈衍之信心念转了一半,但是却还是不好松口。
脑海中浮现出沈鹤北搂着任郁欢的神色,任郁欢那种浮海孤萍的无依无靠之感,也确实刺痛着沈衍之的心。
任倩玉知道求有难度,见到沈衍之没有松口,继续哭诉起来。
“陛下,庶妹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她的身子至少也得养好几个月。臣妾认为淑妃娘娘慈悲心,未必会继续追究,请陛下网开一面,放了任郁欢吧!”
沈衍之听得,担心任郁欢的身子,这才顺势沉下声板着脸道:“贵妃,这次朕才宽宥这一次,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任倩玉听得,立马谢恩,生怕说晚了,沈衍之改变心意。
“淑妃那边,你们自己去挽回。”
“陛下放心,等臣妾身子好一些就上婵月宫中负荆请罪。”
沈衍之嗯了一声,担心他在这里,任倩玉不好让江太医去照看任郁欢,便起身就走。
“贵妃不必下床,好生养好身子最是要紧!”
“多谢陛下!”
等到沈衍之的坐辇走远了,任倩玉侧坐着床上,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块秀帕,从容擦起眼泪来。
“嬷嬷。”
“老奴在这里呢,娘娘。”
“找些东西权当我的赔罪送到婵月宫去。”
“是。”
任倩玉重新盥洗完毕,吩咐了宫女仔细照看着任郁欢,这几日的焦虑之后,俏脸上竟然戴上了笑意。
终于要熬出头了!
任倩玉对着铜镜前面看着,镜中朱颜华丽,地位高贵。
她早听说生育对女人来说就是走一趟鬼门关,怀孕的时候身材还会走样,想到不必经历这一场解难,就能得到一个孩子,心中自然是觉得可喜的。
宫女进进出出,照顾周到得就更照顾任倩玉一般。
等到她们出去,关上门之后,任郁欢才动了动身子。
周身立马传来一阵刺疼。
任郁欢咬了咬唇,望着门外。
回想今日种种,明白了自己的贸然。
她已经更信任沈鹤北的,借用沈鹤北的力量,来对付贵妃和淑妃。
而不是强撑着赌运气,以为事情会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淑妃动作太快了,根本就是直接冲着任郁欢去的!
任郁欢敢于将书信留在淑妃手中做把柄,就是认定淑妃对她一个宫女的生死没有多大的兴趣。
任郁欢到现在也不明白淑妃为何会放弃对付贵妃,反而对她一个宫女下手。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往后可不是不一定会再有机会的。
任郁欢身上缠绕了许多的绷带,她只能活动一下手指,转动眼眸,将手按在腹部。
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重生之前就是这个时间有的身孕。
在淑妃告发她之前,就该让任倩玉知道这一点,那她根本就不回去宗人府中吃苦。
可是她的手动了动,握成了拳头。
父亲有一次放弃了她,好像她就是一个宫女,死活都无所谓,只要保住任倩玉要紧。
“时间不多了······”
沈鹤北坐在车轿之中,车子摆在宫墙外的横街之中。
车厢内的沉香缭绕,充盈了整个车厢。
宫墙外巡查的卫队,一次次经过车轿,都不敢上前惊扰。
沈鹤北的两个手下一个坐在马前,一个在宫墙边上等着消息。
直到了天色微亮,沈鹤北都稳定坐在车厢之内等待着,仿若睡着了,又仿若在只是闭目养神。
“王爷,小五回来了!”
本来如同一座秀眉坐禅佛像的沈鹤北,听得一声,伸手一把掀开车帘急切问道:“如何?”
小五拱手沉稳回禀:“贵妃求情,陛下顺势放了任郁欢。”
沈鹤北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微微皱眉:“这么容易?”
“耳目说贵妃派亲信将任郁欢的房间给看住了,她暂时无法靠近,目前还不知道情况,不过太医已经查看过了。”
“是吗?”
沈鹤北的关心绕开,手指敲着膝盖开始盘算起其中缘由。
他不是没有看到天牢之中沈衍之的神情,沈衍之当时恨不能将他给直接关入天牢。对任郁欢又是掩藏不住的担忧。
沈衍之既然一心悬在任郁欢身上,顺势放了任郁欢也很合理。
但是贵妃会帮任郁欢求情确实出人意料。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