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想要逃跑,崔少愆克制着,紧紧地跟紧杨家护送的马车低头疾走,而此时的步兵们忽的就散了开来,催促着老百姓们赶紧离开。四散开来的老百姓慌不择路的想要逃跑,又被宋兵们呵斥着朝着他们指定的方向跑了过去。
崔少愆边跟着跑,边抬头看着天空,估算了一下大致时辰,忽然整个人如遭电击一般浑身发冷。整个人手抖到没办法正常使用,脚也迟钝到迈不开步子,一个前杵,就腿软的趴在了地上。
眼看着就要被后面跑过来的惊慌失措的老百姓踩踏过去,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拉着崔少愆旋转了几圈后停在了城楼外的河道边。河道周围的灌木丛倒是恰到好处的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埋尸东南,立新城东南,东南属木,木克土,土指的是晋阳城这片土地。什么克木?是金!!!宋兵们想要干什么?!金?指代金的物件有什么?崔少愆急促的抬头寻找着五行中的“金”属性。
当他看着晋阳城内被射满的乱箭时,心里生出了一丝绝望。冶炼的金属指的是箭矢?!那么接下来,火克金!他们要烧城?!
子午交替之时,阴阳转化,正是放火的好时机!崔少愆着急的拉紧身边人的衣袖,紧张的结巴道:“他们要放火!他们要放火,城中还有百姓没有疏散完!怎么办”视线对焦的崔少愆望进了一双琉璃色的眼睛中。
!!!!!
望着老者琉璃色的眼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恐惧瞬间袭来!
老者一把捂住崔少愆的嘴巴,防止他尖叫,并摁着他的头趴了下去。
“但叫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也立身。”崔少愆脑海中只蹦出了这句诗,这句外祖在卷轴上留下的诗,脑袋就被强行摁到了地上。
又要玩完了?临死之前能不能再吐槽一句外祖就是个大骗子!她内心没有邪念啊,前有狼后有虎的,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能立身个狗屁!
崔少愆怨念的睁大双眼,死命的朝前看去。就看到前面的步兵们已经把浇有火油的火把扔了出去。火把顺着高高的抛物线,弧度优美的落在了一间间件的庐舍上
晋阳城内瞬间火焰滚滚,黑色的烟雾直冲天际!城内的庐舍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的,很快便燃烧了起来,热浪灼烧着眼睛,隔着这么远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风。
那么好看的雕塑说没就没了那么好看的房子也没了那么漂亮的门楼也烧了起来,上面写有沙河楼三个字的牌匾也冒着火星燃烧了起来,那飘逸洒脱、笔走龙蛇的三个字也快要烧没了
掉下来的牌匾砸到了青石砖的地面上,好似压到了什么。一块燃烧起来的罗帕瞬间消失了个干净。熟悉的身影闪着火光烧进了崔少愆的眼睛中。
那是一个老妪,一个有着慈祥微笑的老妪,一个挣扎着在烈火中逐渐绝望的老妪!
一门之隔处,一个老翁撕心裂肺的想要扑进火场,明明只有一臂之隔,就只有一臂之隔!生与死就像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就如同那楚河汉界一般,泾渭分明,再也无法跨越
老翁被步兵们一个甩臂扔出了半米远,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而落在城中来不及跑出来的晋阳城百姓,绝望的吼叫声,混合着滚滚的黑烟都变成了无尽的黑。
瞳孔急速放大,烧焦的味道刺激着鼻腔,满眼的黑暗侵蚀着崔少愆的神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想要跑过去的崔少愆,亦如同那绝望的一臂之隔一样,永远都跨不过去。
崔少愆的结局,和老翁一样最后都在绝望和不甘中,昏死了过去。泪眼婆娑中,崔少愆曾默默地卜过一卦,这迟来的一卦,卦象显示:
今日宜出门,
不宜搬家,
亦
不宜走动。
漫天滚滚的火焰,足足燃烧了两个时辰才熄灭。直到当朝皇帝满意的笑声逐渐消失,步兵和骑兵们都撤离了北沙河楼,老者才松开了蒙着崔少愆的眼睛。
看着被崔少愆死死抓在手中的草纸包,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他低声道:“三次机会,你已用掉其一,好自为之。”察觉到赶过来的人声,似有寻人的征兆。瞥了一眼汾河道湍急的水流,毫不犹豫的将崔少愆扔了下去。
随着一身扑通的落水声,巨大的水花飞溅了起来。随着众人闻声赶来的惊呼声,老者如同砸下去的水花,快速的消失了。
新移居的杨家宅院,看着再次昏倒过去的崔少愆,杨福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崔少愆,阿兰那也轻微的叹了口气。竹苑看着杨延婉微皱的眉头,也跟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刘衣紫坐在床头,手中的银针一针又一针的扎了下去。同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哎,这孩子怎么这么惨,搬个家的功夫都能走丢了。就为了个窝窝头和油糕还跳下水去捞,泡的都发胀了还怎么吃啊。”杨福说着话,突然就不说了。他仔细回想着,并没有苛刻到扣杂役们的口粮啊。
“少愆哥一直紧紧的抓着那个窝窝头和油糕,拿都拿不下来。”竹苑不理解的疑问着。
“真是多灾多难的,我去庖房给他弄点吃食,等他醒过来好赖可以补补身子。”阿连那看了一眼崔少愆,转过身子走了出去。
“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