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窝囊,死得伟大!
——
1999年,蓉城,纺织厂居民住宅楼。
咚咚咚——
“沈临风,叫你妈那个表子出来接客了!”
破旧的木门被敲响,巨大的震动,将墙壁上的灰尘都抖动下来。
灰尘掉落在了沈临风的作业本上,他侧头望了望躺在床上,虚弱得无法起身的母亲。
“妈~”
沈临风想叫着什么,但看着家中死一般寂静的场景,唯一的呼喊也被掩盖住了。
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但此刻她却像秋季的枯木一般,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
母亲病了,只有自己能救她。
这是回荡在沈临风脑袋里唯一的想法。
但是......
哐当——
木门的破碎声,让这个17岁的少年胆颤害怕起来。
“聋了是不是?”
“今天不接客了?”
“想不想吃饭了?”
嫖客白彪骂骂咧咧,光着膀子,如往常一般,带着浑身酒气走了进来。
他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淫笑着朝沈临风母亲的房间走去。
“憋死老子了,你特么怎么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似的,能不能动弹动弹?”
白彪正要释放心中的兽性时。
比他矮了一个脑袋的沈临风,却挡住了去路。
“我妈......生病了,不能接客。”
面对白彪,沈临风的心中是害怕的,从小他就听说,白彪是这一带的混混头子,谁惹了他,谁就过不了安生日子。
“不接客?”
白彪皱眉看向沈临风,突然他一拍脑袋,自以为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年的意思。
“我懂!我懂!”
只见白彪从兜里掏出了一袋发霉的白米,随意塞进了沈临风的手中,然后一把将他推开。
“滚吧,别扫了老子的兴致!”
沈临风被推倒在地,手中发霉的白米瞬间撒落,跟地上肮脏的灰尘融为一体。
同时身后,也传来母亲痛苦的呜呼声。
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自己是一个多么窝囊的人。
一个妓女的孩子,一个没爹的孩子,一个生长在贫民窟还妄想读书改变命运的的孩子。
就如同洒落在地上那些发霉的米一样廉价!
书上说,知识能改变命运!
但他听说,那些读过书的人,都下海经商去了。
为什么下海?是为了赚钱。
既然读书是为了赚钱,那么改变命运的,应该是钱才对!
沈临风狠狠地抓起地上一把沾满灰尘的发霉白米。
如果自己有钱,就不用吃这种发霉的米。
如果自己有钱,就不用看着病重的母亲靠身体换吃的。
如果自己有钱,就能供完自己读书。
“啊——”
背后,母亲绝望的惨叫,触发了沈临风心中的最后一根弦。
已经生得如此窝囊的他,不想再过得窝囊了!
他想变有钱,变得所有人都害怕他,变得所有人都不敢欺负他的母亲!
17岁的少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从厨房拿出了一把锈刀。
这把刀,躺在厨房许久了,铁锈跟灰尘早就侵蚀了刀刃,变得切不了任何东西。
但是沈临风却清楚地记得,在自己十岁生日的那年,母亲正是用这把刀,给自己切了一个奶油蛋糕,那时母亲还很健康,他记得母亲的微笑很甜,并且还笑着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做个有出息的孩子......
——
“白彪,住手!”
沈临风大喊。
拿刀站在了白彪的身后,他的手颤抖得厉害,甚至吼出的声音都没有底气。
可是,他看见被压在床上的母亲,嘴角渗出来的血液,惨白的嘴唇,再也散发不出自己十岁生日时,那种甜美的微笑了。
白彪先是一愣,然后瞅见了沈临风手中的锈刀。
他不屑地冷哼起来。
“沈临风,你想杀了我?”
骤然,白彪对床上那个跟死人一样的女人,失去了兴趣。
因为他找到了新的玩具。
“来,对着这里捅!”
白彪指了指自己那又大又圆的肚皮。
“你有种吗?”
“你就是个野种你知道吗?”
白彪继续羞辱着沈临风。
“你娘是万人骑,你注定是个窝囊废!”
白彪起身,巨大的影子,将瘦弱的沈临风完全覆盖住,沈临风抬头望着白彪,心中止不住地散发出恐惧来。
可是......
他再也不想当窝囊废了。
“呀——”
捏起母亲替自己切过生日蛋糕的刀,狠狠地刺向了白彪的肚皮。
他想守护的东西很多。
自己的梦想,自己的母亲。
可是刺过去的锈刀,却轻而易举地被白彪给捏住。
咔嚓——
人高马大的白彪直接掰断了锈刀。
沈临风震惊起来。
“窝囊废,你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