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来吧,回答我、回答我——】
暗不见光的狭小房间遍布砍痕,数不尽的深粉色缎带或高或低悬挂于其中,细细碎碎的羽绒在空中飞舞。
冷艳妩媚的声音回荡在这不算宽阔的房间内,重重叠叠,听得人头晕:【来吧来吧,回答我。】
角落处,有着黄色额发的红衣女子跪倒在地,仔细一看,她的手脚都已经被缎带死死缠住!
厚厚的信封扔在榻榻米上:【这些信你都寄给谁了?】
黑暗中,鲜艳的红唇渐渐浮现:【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啊,我想起来了,你叫莳绪。】
脖颈和额角都溢出了血,下半张脸都被缎带捂住,莳绪猛然抬头,暗黄色的眸子中却只有坚定。
高高的楼梯下方,湖蓝色衣裳的猎鬼人悄然出现————【回答我,莳绪。】
“还活着啊。”被抓了是早有猜测的事情,笙箫默举着银箫敲敲手心:但是,其他两个人怎么样呢?
“有人牺牲吗?”
一人道:“伊之助这次如果不能救下莳绪,她会死吗?”
“那、”扭头看看屏幕,又看看那人,北海龙王道:“那也太惨了吧?”
没传出的情报什么先不提,莳绪看上去不过双十的年华啊。
影像却忽然褪去了色彩。屏幕上,四个大字赫然显现———[江户·吉原]
依旧是那繁荣的场景与涌动的人潮。却在转为黑白之后,染上了几分诡异。
镜头慢慢拉远,在清脆的晃铃声中,越过几栋高大的阁楼。
【踏——】
穿着宽袍大袖,穿梭在长廊中的女子眉眼中很有些英气,她忽略两边忙碌的人们,直直往前走去。
沾了朱砂的毛笔慢慢将下唇的空缺处填补。对着镜子张了张口,似乎还算满意,看不清脸的女子拈起一张白纸,就将多余的朱砂抿掉。
【刷——!】
方才的英气女子猛地将障子门推开,看见屋中的人,她眉头一皱:【喂,我说。】
【就是你来了之后开始的吧?】
【看看店里已经没了多少人。】
她的语气越发不好:【你究竟在背地里干什么!】
【……】忽地侧头,也不给予答复。在愈来愈可怕的乐声中,被质问的女人只是勾唇一笑。
这是默认?
不知是有勇无谋,还是火气冲昏了头脑,在明知对方不是个善茬的情况下,英气女子一步踏入房中。
连个武器都不拿,你进去做什么啊!
修仙界的众人哪里还不知道这被质问之人的身份?
“对方可是鬼啊!”
你问就问了,扭头跑啊!
【刷———!】
在一群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那绘着翠竹的门一下合拢,将屋中的情形彻底遮挡。
没有惨叫 ,也没有打斗的动静。不过瞬息的功夫,门再次拉开,屋中再无英气女子的身影。
看着那戴了满头饰品的女人慢慢走出,摩严蹙眉:“吃完了?”怎么可能?也没有咀嚼声啊。
“藏起来了?”
“应该是了…”
而此时,屏幕中的时间已经回归正常。颜色也都回来了。
依旧是那东京吉原,尽管夜间才做生意,白天这里的人却也不少。拿着本粉红色的小数,带着奇怪的笑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眼中。
【啊,】看看面前的东建筑物,再看看手中的书:【荻本屋就是这里吧。】
嘿嘿一笑,不知想到什么,他脸上登时飞上两抹红云。
而就在他进屋之时,荻本屋中,布满绸带的房间里,审讯还在继续:【回答我,莳绪。】
幽暗的楼梯下方,打扮成女孩模样的猎鬼人足音轻轻,站在此处,他眉头一凝,就拾级而上。
再一转,出现的却是熟悉的扎着两个红色蝴蝶结的橙黄色后脑勺———[游郭·京极屋]
{来这里一两天了,感觉有点迷失自我了。}同一个游女擦肩而过,我妻善逸眼神死寂,浑浑噩噩地在长长的走廊中行走。
{我应该是要去寻找宇髓先生的夫人,雏鹤小姐。}
{把三味线和筝练那么好干什么呢。}
原来你还知道啊?
方才还在担心,一看见他,别说妖魔了,仙道那边也有人笑场了:“怎么,不复仇了?”
不打算报复那个抛弃你的男人了?
{但是啊,怎么办好呢。}
不过,虽然清醒了,善逸还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在忙碌的游女中穿梭,他忍不住想叹气:{我一直竖着耳朵,但根本没听到雏鹤小姐的消息。}
沉沉黑夜之下,街道之上,环绕的人群中,深色衣裳的妇女瘫在地上,身下已成血泊———{两天前店主夫人死了。}
所以…
{大家都阴沉沉的,一句都不肯多说。}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啊。再试试吧。脚步一顿,我妻善逸伸手按住自己的耳后,在这一刻,源源不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纷涌而至:【帮我拿一下那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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