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向红突然病倒,从山下来的五十个人没有关注这事,对她也不熟悉。
但是农场的职工知道后,都挺奇怪的,好好的人怎么突然病了。
私下里赵永梅和胡娟说昨晚看到场长找孙向红谈话,谈话结束后孙向红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些日子,孙向红身上的事,就是上大学的事。
场长找她谈话,她脸色不好,有人隐隐猜测,是不是与她上大学的事有关?难不成生了变故?
赵永梅只说了场长找孙向红谈话的事,后面的那些猜测并没有说,但是她要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
胡娟先抬头往四下里看了一眼,才说,“看样子是有了变故。”
两人都没有提大学的事,却又都说了。
灶台这边离窝棚远,又隔着新搭建起来的帐篷,但是也保不准孙向红什么时候就过来。
窝棚里面,孙向红捂着被子躺着,被子上面还压着赵永梅和胡娟的被子,头也被被子包裹着,整个人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唐爽在窝棚里挑黄豆,用来晚上做黄豆汤,同时负责不让窝棚里的炉子灭掉。
窝棚是木要头搭建的,四下里漏风,如果窝棚里的炉子停火,窝棚里的温度瞬间就能变的和外面一样,所以为了取暖,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天,炉子都不能断了。
之前孙向红一个人把烧炉子的事揽了下来,她生病之后,赵永梅就主动叫过大家,商量了一下,每人一天,何思为和王桂珍要去拾柴,所以就从唐爽先开始。
孙向红捂了一身汗,脑子也彻底清醒了。
她翻过身,看到的就是唐爽的侧脸,唐爽长相普通,若再细点说,可以说长的丑。
一张马脸,眼睛也小小的,嘴唇也薄,人又偏瘦,颧骨很高,性子又冷,不说话看着你时,那目光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感觉到孙向红的打量,唐爽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过去,与孙向红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对上。
孙向红顿了一下。
这时,唐爽问,“退烧了?”
孙向红说,“出了一身的汗,不热了,只要晚上再不烧就没事了。”
唐爽说,“等消汗再起来,别再吹了风。”
换作是平时,孙向红一定会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笑着表示感谢。
可是今天,她却没有这种心情。
上面革、委、会直接下的命令将她撤下来,这事传出去很丢人,她在大家心里的形象也一定完了。
这是孙向红最不想看到,也是她急火攻心病倒的原因。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她心思乱飞,唐爽已经继续去捡豆子了。
山里,何思为和王桂珍走出了大约有五里地的距离,才找到有柴的地方。
而且说来也巧,今天她们过来的地方,竟然是职工们运木头下山的路,能看到一条路往山下延伸去。
在砍桠枝的时候,就能听到深处隐隐有说男人们的说笑声传来。
王桂珍砍的快,很快就砍了一大捆,捆好之后,又过来帮何思为。
何思为说,“我这个也差不多了,你再重新弄一捆,咱们俩今天上午一起拖四捆回去。”
“行。”王桂珍干活从来不犯愁,更像有使不完的劲。
两人踩着雪拖着四捆柴走到压出来的小路时,就见有一队人推着扒犁,上面捆着木头往这边而来。
最前面的几个男人每人拖着一根绳子,往前一步步挪动,身后是小山一样高的木堆。
何思为看到这一幕,想到了在岸边的纤夫。
近了,她认出了其中的一个男人,正是那天她手受伤递给她手绢的男子,当时说还给对方一片新的,后来也没有机会碰到,这事就一直拖到今天。
此时看到人了,对方正忙着,也不能上前去还手绢,何思为只能再将这事压下去。
眼看着拉着扒犁的人近了,何思为和王桂珍又搬着柴往身后退了退,把压出来的小路让给他们。
这时,却突发意外。
只听‘啪啪’两声。
就看见最前面爬犁上捆木头的绳子突然崩裂开,小山一样的木头一刹间倒塌。
“小心。”
看着比人还粗的木头往前面男子们的头上砸去,何思为本能的冲过去。
王建国听到了‘啪啪’声,然后就听到了女子娇嫩的喊声,所以回头后没有往身后看,而是看向向他冲过来的女人。
是那天他无意间接住的女人。
是的,在王建国的人生里,从来都是女同志之说,没有女人之说。
可是那天接住的人,让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女人。
身体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这才明白书中为什么说女人温柔似水,原来这才叫温柔。
王建国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女人,而此时这个女人正一脸惊慌的冲向她,她的声音也和她的身体一样娇翠欲滴、吴侬软语而动人,他一时之间也呆在原地。
“小心。”
同时,另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
王建国就见原本扑上他的女人被撞开,另一个女子闪现在眼前,整个身子向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