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盲症不是小事。
何思为将眼角往围内上擦了擦,然后观察到唐爽也在擦眼睛,不远处在拉锯的胡娟,眼睛都红了,脸色越时大变,猛的将手里的柈子扔下,大声的的叫孙向红。
“孙知青,大家必须立马回窝棚。”
她脸色不对,声音又大,孙向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叫住赵永梅和胡娟。
同时立即走到何思为身边,“出了什么事?”
“雪盲症,眼睛。”
何思为眼睛一直在流泪,自己不看也能猜到此时很红。
孙向红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何思为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脑子后知后觉才品出何思为说的‘雪盲症’是指什么。
在北大荒生活六年,冬天会有哪些要注意的事,孙向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上山之后,这些天事情多,孙向红早就将雪盲症的事给忘记了。
此时如当头一棒。
不但是孙向红,在场的其他三人也猛的想起这事,手里的活都停下来,拿眼望着何思为。
孙向红注意到这一幕,心便是一紧,又让何思为占了先机。
她说,“把锯拿着,其他的都放下,先进窝棚。”
眼睛是大事,就有人因为补雪刺了眼睛而瞎掉的,孙向红的话音还未落,几人就动了起来。
往营地回的路上,赵永梅对她说,“山上情况不知道怎么样?”
“怕是情况比咱们还要糟。”孙向红忧声说,“希望不是咱们想的那种情况。”
五个人回了帐篷,眼睛流泪刺痛的情况也明显起来,事关眼睛,大家初到这边时也听说有这种情况的,都是冷敷眼睛,缓解充血。
各忙各的,何思为的情况也不是太严重,她每天出去戴帽子,帽子外面又包着围巾,哈气出去后,在睫毛上结了厚厚的白霜,白霜就挡了很多的光线,她捡柴劈柴又都是弯身子,所以在五个人当中,她的症状是最轻的。
她觉得养一宿就能缓解症状。
她脱了外面的脏衣服,正要上铺,孙向红走了过来,“何思为,你给大家检查一下吧。”
何思为说好,又坐下去穿鞋。
孙向红离开时,目光在她的毛袜子上扫了一眼,最后又落在棉的胶皮鞋上。
大家穿的棉鞋都是自己做的,棉的胶皮鞋先不说价钱贵的很多人舍不得买,就是想买在北大荒这里也买不到。
有市无价。
就像一身绿色的军装,很多人结婚还要和别人借着穿,才能穿上。
可是这些东西在何思为身上,似乎很司空见惯。
何思为给大家都检查一遍,最后检查到孙向红这里,察看一番后,说,“要养两天,不能再被雪刺到,不然会发炎。”
五个人里,孙向红的情况最严重。
孙向红说,“刮大烟炮三天,现在再因为眼睛休息几天,任务一直这样拖也不行啊。”
这话就不好接了。
说没事,身体重要,那就把她自己比的觉悟低了。
说那就不要休息,又显得她不近人情。
所以不管你怎么接话,对自己的影响都是负面的。
何思为实在厌了孙向红这种总踩别人,抬自己的做法,直接装没听到,回自己铺那去了。
她不接孙向红的话,孙向红心里不爽,也不好和别人说这事,毕竟她说的话就挖了坑,她自己讲出去,别人再傻也能品出这话不对。
几次接触下来,何思为就已经拿定主意,不低头也不会奉承孙向红,重活一世,没想过出头,却也没想过委屈自己。
好在孙向红也是聪明人,面上做的滴水不漏,大家没真到撕破脸的那一步。
大家在窝棚里休息,孙向红一直没有闲着,不时的进进出出,用盆在外面端回很多雪,化成水后用来做饭。
她干活,大家也不好待着,只能起来。
孙向红还说,“你们都休息,我一个人慢慢弄,离他们男的回来吃饭时间还早着,不着急做饭。”
确实不着急做饭。
何思为也是这么想的,她也没和赵永梅她们学,就老实的待在了铺上,唐爽原本也穿鞋下地,看到何思为听话的躺着没动,她想了一下,也坐回铺上。
把刚刚放下的针线又拿起来,“那行,有活你就喊我们。”
晚上吃的是苞米面糊糊,油桶里填好柈子就不用人,锅里烧上水就行,苞米面也用冷水调成汁状,等男职工们回来,把调好的苞米面汁倒进热水里慢慢搅和开就行。
赵永梅和胡娟用盆装完雪后,看没有活了,才又回到铺上。
眼睛痛的厉害,两人躺在铺上闭眼休息,没有缝补衣服。
何思为没钻进被窝,而是身下铺着被褥,把棉大衣盖在了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又觉得没听,隐隐听到窝棚里孙向红几个在说话,不知是她们压低了声音,还是她睡着了。
直到被唐爽推醒,她猛的睁开眼,才清醒了。
“男职工们回来的也早,好像情况不好,孙知青她们已经出去了。”
唐爽的话还没说完,孙向红撩起窝棚的草帘门,“何思为,你快出来一下,男职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