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平站起来,从仰视变成俯视。
何思为仰头看着他,两人打量着对方,双方谁也没有开口。
何思为心里却暗自嘀咕,她说要找部队,老沈说带她找肉打牙祭,来到山上,然后遇到了沈国平,是凑巧还是老沈知道?
这时,何思为听到身后老沈在喊她,“丫头,你在和谁说话啊?”
何思为趁机拉开与沈国平的距离,连连退后四五步,回头说,“老沈,是沈连长。”
沈鸿文还在问,“什么沈连长,大山里怎么突然蹦出个人来?”
说着,人已经从石头上起身,往这边走。
老沈过来,再找沈国平单独说话的机会就难了。
何思为内心原本还在挣扎怎么开口,这时也不管那些了,回头看向沈国平,快言快语的说,“沈连长,咱们来时路上的段春荣你还记得吧?他家里有事,营里不给假,他偷跑出来想回家,你能不能帮帮他?我和你担保,他家里事情解决完,他一定会回营部主动认错。”
何思为已经尽力用最快的速度说了,但是老沈的身子骨更硬朗,没有给何思为多说的机会,更没有留给沈国平开口的机会。
沈国平清冷的目光,从何思为脸上移向她身后,一贯冷硬的脸,依旧是平时的样子,冷冷的淡淡的。
沈鸿文到了两人跟前,看沈国平一眼,没说话,扭头叫何思为,“有解放军在这边,他们应该是在出任务,咱们也不要给解放军添麻烦。”
说完,也不等何思为回应,双手背在身后,往回走,他嘴里还喃喃的说,“看来今天是打不成牙祭喽。”
何思为站在原地没动,趁着老沈走远了,回头小声求沈国平,“沈连长,你是个好人,人命关天,段春荣就在我们营地,除了你没有人能帮他,他要是不回家,他父母就要出人命了。”
时间紧,前面老沈已经走远了,何思为看着沈国平,只觉得自己是踩在热锅上的蚂蚁,她也相信眼前的情况沈国平看得出来,他一直不吭声,行或不行给个答复啊。
何思为也理解,以沈国平这种冷漠性子的人,又是个军人,他一定不会破坏规定,所以他的做事风格是什么样,何思为心里也大体清楚了,他不接话,就是变相的拒绝。
可是关系到段春荣一家的生命,沈国平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何思为不想放弃。
煎熬中,她脑子灵光一现,“我救过你,你帮段春荣一回,行不行?咱们俩就两清了。”
何思为真没想过携恩以报,所以在说完后,心情也很复杂,她一直不想被人误会她是市侩的人,甚至在与沈国平接触的几次过程中,她的那些算计他都看在眼里,甚至还提醒过她。
她纵然没有说过,骨子里却也本能的想证明给沈国平看,是他错看她了,她想打他的脸。
结果一次又一次,总会将自己拖的更深。
后面,沈鸿文已经在喊了,“丫头,再不快点,天黑就赶不回营地了。”
何思为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也放弃了。
刚走出两步,一直沉默的沈国平终于开口了。
他问,“你们过来干什么?”
何思为先是因为他开口而欢喜的回头,听清他问的什么后,不免失落,还是回答了他。
沈国平说,“你们等一等。”
何思为眼睛一亮,看向沈国平,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只见沈国平走了,走出没几步,在雪地上踢了踢,雪地动了,几个人陆续都站起来。
何思为嘴微微张开。
原来部队在这边训练,她和老沈真是打扰到对方了。
何思为站在原地没动,只见沈国平叫起来几个人,从兜里掏出东西,分到几个人手里后,他独自往一旁走,然后手往空中一扬。
离的不远,何思为看到有像细砂的东西被扬出去,纷纷散落在雪上,沈国平在附近走了一根长长的树枝,然后在刚刚落过东西的地方蹲下来。
其他被他叫起来的战士也重复着与他一样的动作。
何思为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没有上前去打扰,等待中她回头往身后看老沈,发现老沈走到树林边上又坐下,在等着她她才安心的又回头去看沈国平。
山里的鸟很多,也有野鸡,只见有鸟飞过落在沈国平刚刚散东西的地方啄食起来。
何思为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沈国平他们撒的应该是谷物之类的东西,开始鸟落的不多,后来慢慢多了,只见蹲在地上与雪几乎融为一体的沈国平,突然将手中的树枝向地上的麻雀‘扫’过去,树枝是从雪上平行‘划拉’过去的。
他动作又快又猛,吃食的麻雀没有反应,一个个被树枝扫过,晕头转向的倒在地上,沈国平动作灵敏,很快将被划拉晕的麻雀捡起来。
其他几个战士也如是这样的操作,将捉到的麻雀交到沈国平手里,等沈国平到跟前时,何思为就见他提了一网兜的麻雀。
麻雀没有死,还在网兜里挣扎着,叽叽喳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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