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坐回树墩上,耳朵听着脚步声走远,确定孙向红进窝棚,才暗吐口气。
孙向红小心眼,今晚的事如果让她知道她看到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给她穿小鞋坏她。
何思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没有因为撞到孙向红的小心思而洋洋得意。
昨天洗过的棉鞋还没有干透,她拿着出来用木炭灰烤,这样明天也能换上,谁能想到发生这一幕。
又在外面待了会儿,何思为把木炭灰都添回灶炕,又搬石头把灶坑挡住。
“谁教你的?”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惊的何思为差点尖叫出来。
她手抚着胸口,回头看着肖寿根,说,“肖场长,你怎么在这?”
肖寿根手拿着铁锹,说,“那边火堆烧完,还没有盖土。”
何思为噢了一声。
紧接着肖寿根又问一遍,“你有石头把灶坑门挡住,老沈教你的?”
何思为这才明白他在问什么,她说是,“老沈说春秋风大,在外面的灶坑里的灰如果未烧尽,被风吹后可能引起火灾,所以要找东西挡住。”
肖寿根说,“这样做很好,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何思为说好。
她跳出灶台,看到肖寿根提着铁锹往先前烧火堆那去,心想刚刚孙向红做的事,肖寿根一定看到了。
自己同盟的人,突然喜欢上了对手,心里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何思为刚进窝棚,孙向红披头盖脸的就问她刚刚去哪了。
何思为想直接说在灶台那了,可是嘴上的一时之快逞了,但是也会被孙向红盯上。
她可没忘记当初为了上大学名额,孙向红用口粮算计她的事。
何思为也知道她可以说,然后用这事一直拿捏孙向红,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孙向红在一起生活要好几年,完全没有必要被她一直盯着。
斟酌之后,何思为说,“上厕所了,孙知青你有什么事吗?是咱们有规定几点必须休息吗?”
孙向红听到是去了厕所,提着的心才放下,她不咸不淡的说,“这么晚大家都在,你一个女孩子太晚回来,万一让人多想不好。”
何思为坐回铺上,把鞋往地上一扔,“那就多谢孙知青的关心了,咱们农场气氛好,大家觉悟高,大家只想把劲往一起拿,把农场建设起来,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
孙向红上前一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你把话说清楚。”
果然是做了心虚的事,还没踩到尾巴就炸了。
何思为一脸疑惑的歪头看她,“不是刚刚孙知青说的怕我一个女孩子回来晚让人多想不好吗?”
孙向红语结,这时才惊觉她心虚想多了,一时又拉不下脸,还是赵永梅站出来打圆场。
她说,“这说说话怎么还吵起来了?孙知青是关心,思为也没有别的意思,好了好了,累了一天都歇了吧。”
又怕两人再吵起来,赵永梅拉着孙向红把话拉到了张胜民身上,“他腿掉块皮,吃鱼伤口会不会好的慢?明天和场长说一下,不然他两顿饭都吃小灶吧。”
孙向红也顺着台阶下来,只是脸还冷冷的,说,“反正口粮也没多少,撑不了几天,也不差给他弄小灶,就这么定了,不用找场长,我就做主了。”
张狂的口气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只是一个普通职工。
赵永梅笑笑说行,又招呼大家抓紧补东西,好吹煤油灯。
唐爽把针线收起来,凑过去和何思为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也不知道又吹的哪门子邪风,刚刚从外面回来就气不顺,看谁都刺两句,你回来前我刚怼完她。”
何思为笑了,“那岂不是挨骂没够?”
唐爽也笑。
两人在这边捅捅咕咕的,胡娟住在对面的铺上,已经躺下的人又趴起来,她喊唐爽。
唐爽扭头,声音淡淡的问她,“什么事?”
自打胡娟提出大家轮流做饭后,唐爽就一直不待见她,她平时就冷性子,如今只和何思为走的近,不管面对谁都冷冷的,胡娟也看不出好赖来。
她说,“下次你给你大哥写信,能不能让他帮忙买点棉花?”
唐爽一听就知道她干什么用,说,“这个也不用找我大哥,你有棉花票就行,等场里有人下山在营部就能买。”
胡娟一脸为难,这又不是别的事能挺着,她硬着头皮说,“我没有棉花票,能多花点钱吗?营部那边没有棉花,你大哥在建造厂,门路会更多一些吧?”
说到最后,胡娟声音几乎带着哀求,“我来月、经了,干草根本垫不住,褥子里的棉花能用的都用光了...被子的棉花再用,我....呜...”
胡娟趴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让窝棚里陷入了死寂。
日子难过,特别是女知青,来月、经了不管多冷的天,哪怕是遇到要在冰河里干的活,你也要跳进去,因此有很多女知青坐下病根,在女性、用品上面,更是紧张,所以来月、经的这几天,可以用‘在死亡边缘走一圈’来形容也不为过。
唐爽虽性子冷,心却极软,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