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轻松找到北柴胡,何思为也看到了希望,果然接下来,她在草丛里钻,又找到了青蒿,在青蒿的几步远有几棵条黄芩,秦艽、肥知母、甘草是常见草药,何思为找到了近中午,也没有找到,反而是车前草、益母草、灰灰菜、线菜、白头翁、拉拉秧、接骨草更多一些。
出来这么久,怕老沈担心,又担心他的身体,何思为往小溪边赶,等回到小溪旁时,看到老沈还在原来的地方靠着树干眯着眼睛,听到有动静,才睁开眼。
他微皱着眉,“没伤到吧?”
何思为蹲下身在溪边把找回来的草药洗了,“没事,这两天没下雨,山上也不滑,就是草长的太快,现在在草丛里走就费劲了。”
沈鸿文听了才放心,再看到她凌乱的头发,衣服上沾着草绿色,也相信了她的话。
回到老沈身边,何思为又探了探他额头,还是烫的厉害,何思为忍不住又想劝他去医院。
沈鸿文说,“丫头,我是有问题的人,住院不好办。”
何思为想说还有你孙子啊,只是老沈孙子厉害,那是前世她听说的,今生老沈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何思为还真不好直接说。
她只能委婉的说,“你孙子在部队,现在军代表一方,更有权威性,给他去信呢?”
沈鸿文说,“那孩子一个人吃了很多苦,才走到今天,我一把老骨头,不能再拖累他。”
再?
那就是以前拖累过了。
这个时代,有很多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何思为能理解老沈的初心,也能理解长辈为亲人着想的心情。
想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说,“老沈,我去给你弄点水,你发烧不能这么挺着。”
茶缸是用一条丝巾挂到腰上的,何思为解下后,在小溪边舀了水递给老沈,又掏出自己的手绢在小溪里拧湿,回身搭在老沈的额头上。
看着老沈干裂的出血口的唇,何思为看出他很难受,只是一直在强忍着。
原本晴朗的天,不知何时太阳没了,起了风,头顶上也被一大片阴云遮挡住。
春天的天,说变就变。
老沈又是这种情况,何思为心一横,“咱们先回营地。”
老沈的情况,再淋了雨,情况只会更糟糕。
还缺三味药,只能先把老沈安顿好,她再上山来找。
沈鸿文说,“先找些吃的回去,我这没事。”
“有了,我刚刚挖了很多车前草,回去煮着吃也行。”
最后,不由分说的扶起老沈,两人往山下去,相比上山,下山时确实省了很多力气。
老沈虽然病着,但是脚程却没有耽误,两人很快下山,风刮的更大了,带着尘土让人睁不开眼,两人顶着大风回到营地,何思为将老沈安顿到帐篷里,又立马出去把收拾大家的棉大衣,搭在草上的大衣被刮的到处都是,何思为都捡回来,就折腾一身汗,最难找的是锅。
营地就那一口铝蒸锅了,平时在外面放着,被风不知道刮到了哪,何思为找了许久,才在草丛里翻出来。
忙完,雨就下来了。
下午一两点,天黑的像晚上六七点,雨点很大,落在脸上打的很疼,何思为抱着棉大衣回到帐篷,将棉大衣盖到老沈身上,听到他因为发烧而发粗的呼吸声,又拧了湿毛巾搭在他额头。
天像漏了一般,雨水倾盆往下倒,帐篷顶部很快就被雨水积压的往下塌陷,何思为找了木头将顶部的雨水一点点顶下去,在帐篷里又撑了几根木头,积攒雨水的情况才得到缓解。
雨下的太快,何思为又顶着雨跑回到女职工帐篷那边,同样找木头在里面顶着帐篷顶,但是风大雨大,帐篷还是在风雨中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刮跑。
她身上淋湿的衣服也没有时间抱。
这时,在外面开荒的众人才跑回帐篷,进了帐篷后,浑身从头顶往下淌水,冷清的帐篷里,又热闹起来,大家忙着换干衣服,因为下雨而突然休息,纵然淋了雨,脸上也带着笑。
何思为走到赵永梅身边,和她商量,“雨下这么大,一时半会不能停,晚饭怎么办?”
赵永梅头侧着身子,将辫子上的水往下拧,“中午大家刚吃过饭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今天也只上半天功,雨又这么大,连烧火的柴也没有,晚上不用做饭了,大家直接休息就行。”
不用做饭是好事,何思为就说了想去外面找点草药,把老沈生病的事说了,“已经衄血了。”
赵永梅吓了一跳,拉着何思为又往帐篷的角落靠了靠,压低声音问,“早上看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何思为说,“我也是到山上发现老沈发烧才知道的。”
赵永梅听到老沈是自己瞒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雨下这么大,外面那么黑,你一个人上山危险,等雨停了我陪你一起去。”
又说了一句,“周营长离开时不让你接触看病方面的事,虽然大家不会说什么,可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拿这个搞事情,等雨停了,就说我陪你去挖野菜。”
何思为没料到赵永梅会为她着想,晃了一下神,说,“老沈的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