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一直冷着下铺的知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这个戴美秀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原本她已经不嫌弃她穷了,她倒是好,还装上了。
蒋秋目光在戴美秀脸上扫了一眼,又移开,然后和翁喜兰说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也结束了谈话。
中午,软卧车厢里很安静,车厢的门又拉着,蒋秋说休息,何思为和戴美秀也压低了声音说话。
过了一会儿,翁喜兰说让两人小点声,说她也想睡一会儿,何思为和戴美秀也没和她理论,结束了谈话。
何思为上午睡的多了,就把自己随身带回来的书掏出来看着,是老沈给她的两本医书,特别是针灸那本,在农场平时忙,也没有时间看,在路上的时间久,可以用来打发时间,同时还可以学习。
戴美秀看到何思为拿着的书名后,惊讶的看着何思为,何思为察觉之后,对她点点头,又指指书。
戴美秀就明白了,何思为原来是懂医的,她会心一笑,笑容干净又淳朴。
火车行驶在轨道上的声音很有节奏,软卧又舒服,车厢里安静的不时传来翻书声,不知过了多久,何思为频频打哈欠,最后将书收起来,翻个书也睡了。
等何思为醒来时,车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乘务员又提了热水壶过来,何思为和戴美秀仍旧是喝着热水,吃的红糖馒头。
蒋秋和翁喜兰去的餐车。
有了白天的事,晚上翁喜兰也只是和蒋秋不时的说上几句,并没有再和戴美秀搭话。
第二天一大早,八点零五分,火车停在了三棵树站,下火车时容易得多,何思为和戴美秀拉着手,约定十一号在火车站的招待所碰面,两人这才分开,去找各自坐的火车了。
何思为找到通往自己家的火车,这次没有那么挤,这次坐的是硬卧,仍旧是下铺,何思为买的四个红糖馒头吃了两个,还有两个,找到卧铺之后,硬卧这边有些吵,但是比软卧那边又更自在,起码没有像翁喜兰那样的人在。
仍旧有乘务员送热水,一路上何思为除了吃和方便,之后就是躺在铺上看书。
睡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才到站。
何思为提着包下车,花五分钱坐了公交车,在四一厂家属院下了车。
正值中午,家属院的职工都下班回家吃饭,看到何思为,热络的上前打招呼,何思为遇到了邵阿姨,从邵阿姨的嘴里,知道了后妈林家秀的情况。
林家秀回来的时候挺着大肚子,大院里的人看了也是一惊,林林家秀解释说回老家后,父母和兄长一起过,她外嫁又带着孩子,家里的嫂子不高兴,不想连累父母,在亲戚介绍下又改嫁了。
对方是就是个普通农民,早年家里父母都没了,就他一个人,在村里也没有地方住,林家秀有身孕后,又不能下工干活,最后一商量,和生产队那申请批条,扑奔王书梅,这才回来了。
邵阿姨小声说,“你家房子租下手,陆续有东西抬进来,后来大门就锁着,没有人再来过,你后妈回来后,想把锁头砸了,被四一厂的领导拦住。”
原来抬东西的都是当兵的,四一厂的领导也住在这个院,自然也知道情况,哪里会同意林家秀得罪军人。
何思为也意外这样的结果,她还以为人住进去了呢。
邵阿姨问,“你是得到信回来的?”
何思为把厂子里给她写信的事说了。
邵阿姨说,“不对啊,人没有住进去,这谁写的信啊?不会是你那个后妈有意把你诓骗回来解决房子的事情吧?”
何思为听完邵阿姨的话,也猜到了是这种可能,不过她不担心,说,“骗我回来也没用,除非她能赔得起违约金,再说当初租房子时,房租一人一半,她也收了钱的,做生意可没有这样的。”
邵阿姨看到何思为有主心骨,也放心了,说,“下乡锻炼人,你爸如果还在,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
提到爸爸,何思为心里也有些难受,邵阿姨拍拍她的肩,“走吧,去我家,这几天就在我家。”
何思为说,“邵阿姨,不给你添麻烦了,我都找好招待所了,你家人口多,去你家住,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邵阿姨说,“你这孩子,那行,那就住招待所,我家四个小子,你住进去没啥事,外人看了也不会说闲话,那就在我家吃,这个可不能再拒绝了。”
这次,何思为没有再拒绝邵阿姨的一片好意,心里想着走的时候再用别的办法把这几天吃的东西还回去。
家属院藏不住事,何思为回来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林家秀耳里。
林家秀住在林方之前租住的地方,离着四一厂家属院不近,但是王书梅在四一厂职工医院上班,她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传给了林家秀。
何思为去邵阿姨家坐下没多大会儿,林家秀带着何枫就找了过来,林家秀的肚子很大,大的有些吓人,走路时林家秀要手扶着肚子,路走的也费劲。
邵阿姨看到来人,上前搭手,扶着人在炕上坐好,才说,“肚子这么大,乱走怎么行啊。我和思为说了,吃过饭就让她去看你。”
林家秀坐在炕上,抹了把额头的汗,呼吸也有些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