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眼皮动了动,心中虽然不知道上面所谓的‘通知’是什么,但是知道姜立丰是想借此机会和她多说话,或者有意在她面前卖弄。
她实在看不上姜立丰这种小人之态,压下心中疑惑,事关她本人,她也咬着牙硬着头皮愣是没有开口问。
通知再回来取东西,往深了想无非是将她调走。
从字面上理解出来的意思,何思为心中也难免压抑,在牛棚这边很好,甚至为了过冬,她已经准备了很多事,再被调到新地方,遇到什么人,又有什么事?
何思为只觉得前路迷茫,浑身的干劲也消散了一半。
正好下车,何思为也不必敷衍的回姜立丰的话,直接跳下去,她又扶着老沈,接过车上职工递下来的竹筐,两人背上竹筐下了坡路往营房走。
周用听到声音,已经从屋里出来,看了眼眼前的场面,他快步迎到两人跟前,然后跟着两人回屋里走,顺便把这半个月姜立丰来过四次的事说了。
进了屋,说起话来更不用顾及,何思为把刚刚姜立丰的话说了一下,老沈和周用听了之后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何思为说,“这次去营部,我会找邓营长谈谈,我在这边挺好的。”
沈鸿文说,“怕是难了。”
何思为心里有了打算,笑着说,“我有办法,您就放心吧。”
不能耽误太久,只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又将老沈孙子邮来的挂面都拿出来。
“这些挂面你们两个平时先吃着,千万别留着,现在人少,留着人多回来也不顶什么用,他们在连队那边也能吃饱肚子。”
“那些榛子,你和周知青慢慢往回背吧,我这一去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趁着天气好,把东西都收回来。”
沈鸿文和周用送她出屋,周用帮她提着包,送着她到了卡车旁,等何思为进了副驾驶,周用又把包递给她。
时间紧,没敢多耽搁,卡车以最快的速度往营部去。
汤原农场那边,王建国这半个月也很忙,林富德生病住院,农场里的大小事都堆到他一个人身上。
虫害的发生,让小麦几乎绝产,只有土豆和玉米这些没有问题,但是按上面规定交公粮最少,那么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农场职工们未来一年吃饭问题,还有往上交公粮的事情。
这天晚上,开过会议之后,各连队队长都走了,郭振生从外面进来,小声说,“场长,营部派人把小何知青接到总局那边去了。”
王建国停下手里的事情,抬头看他,“什么事?”
郭振生说,“听说之前小何知青救过一个人,当时她说那人有病,没有人相信,她家人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现在她把整个精神病院都传染了。那边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病,所以把小何知青接了过去。”
听到是这样,王建国想了想,“你抽空去营部亲自打听一下。”
郭振生应下。
王建国则是在第二天给大哥孔茂生打电话,问了这件事情。
电话里,孔茂生说知道这事,不算是小事,属于集体性传染病,虽然控制在精神病院之内,但是听说有几个工作人员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孔茂生说,“你不是一直想照顾她吗?这事如果何思为能发挥重要作用,可以运作一下,将她安排进医院。”
当然,孔茂生这样说,也有别的用意,“你去党校学习的事情,你也好好考虑,你上次不经过林富德将虫害的事汇报上来,林富德给上面递的报告说你们农场今年能交上150万斤粮食,这事你还不清楚吧?”
王建国一听,大声说‘什么?’,气的当时就站了起来,“他这是虚报浮夸。”
正常情况下,一个连队每年能交一万到一万二千斤粮食,但是今年有虫害,做为主要粮食小麦几乎绝产,只有土豆和苞米,还有些连队种的是高粱,所以满打满算最多也就能交上三五千斤的粮食,而汤原农场有十三个连队,怎么可能像往年一样的产量?
孔茂生说,“所以先前我和你说过,你们两个搭班子,有事要一起商量,他现在这样上报,你说因为什么?”
王建国压着火,问,“上面怎么说?”
孔茂生说,“能正常交上粮食,上面当然高兴。”
王建国坐回椅子,“我知道了。”
孔茂生了解弟弟,提醒他,“建国,你的抱负和理想,并不是拘泥在这个小地方,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
王建国说,“大哥,我知道。”
兄弟两个挂了电话,王建国目光看着桌面,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目光空洞,明显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十多分钟后,王建国拉开办公室的门,打量了一周,找到了在院子里做事的郭振生喊了过来。
将人喊到面前,王建国说,“你现在开车去各个连队,把每个连的连长都接过来,我要开个紧急会议。”
郭振生见场长神色严肃,不敢耽误立马转身走了。
当天下午两点多,十三个连队的连长都聚集到营部,昨晚刚开过秋收动员会,今天又紧急把人都召集到一起,大家一路上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紧急。
然后,当听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