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阳不说话。
聂兆有提到了何思为,倒是让他生出一个别的想法来,他面上的怒气仍旧在,不过语气也确实比刚刚缓和了。
他说,“算了,看在思为的面上,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也省着传到思为耳里,让她跟着难受。”
之后长长叹息一声,“她啊,心最软。师父又早早去世,到这边下乡后,我也没能力照顾她,对她特殊对待,对大家也不公平。”
谢晓阳的作派可把段春荣恶心到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谢....唔...”
刚喊了一个字,嘴就被聂兆有给捂住了。
聂兆有陪着笑,“谢连长,谢谢你大人有大量,我现在就带他走,一定好好训训他。”
说完,也不管段春荣反对,硬将人拖走了。
一直到了没人的地方,聂兆有才松手,脸也沉下来,“段春荣,如果不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该管这事,让你被处分。”
段春荣还火大呢,“用不着你管。”
说着,又要走。
聂兆有推了他一把,“你差不多行了,谢晓阳让你拿证据,你有吗?让何思为过来给你做证吗?何思主有证据吗?你今天站出来帮何思为出头,别人看了私下里会怎么说你知道吗?他们会说你和何思为有一腿,才会帮何思为出头。”
段春荣眼睛瞪大,扬起拳头就要打人。
聂兆有躲开,“你真是个疯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这样闹起来,对何思为好吗?”
也不想再多管,丢下话聂兆有也走了。
段春荣站在原地,起伏的情绪退尽,也暗恨自己没有帮上忙,反而又给何思为制造了话题。
当天,这事传开了,谢晓阳回家后,林水芳先是盯着谢晓阳半青的下巴看,谢晓阳苦笑着把白天的事说了。
林水芳打断他,“你为什么不追究?就这么放过段春荣,是怕何思为伤心吗?”
谢晓阳在桌炕另一边坐下,板着脸说,“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林水芳声音拔高,“谢晓阳。”
谢晓阳耷拉着眼皮,“林水芳,如果我想娶何思为,早就娶了,而不是和你在一起。纵然咱们俩结婚有不得已的原因在,但是那并不是逼我结婚的理由,而是我想娶你。”
原本还怒不可遏的人,所有的怒气一瞬间烟消云散,却又好面子的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林水芳扭捏的说,“谁知道真假,你就骗我吧。”
谢晓阳说,“你自己比较一下,你和何思为谁更优秀?”
人当然不会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林水芳嗔他一眼,“反正以后何思为的事,你离着远点,听到她和你扯到一起,我就不舒服。”
谢晓阳开玩笑说,“想让我离她更远点好办啊,我去上大学,你也和我一起去,咱们俩不就离她远了。”
林水芳说,“今年虫害的事,咱们这边送人去工农大学的事也停了,我听我爸的意思明年会多点。”
谢晓阳眸子闪了一下,笑着说,“那我得好好努力,争取拿到名额,带你离开。”
丈夫的规划里,处处带着自己,林水芳高兴,她说,“你想去还不容易,我和我爸说说。”
谢晓阳假意的说,“这样不好吧?你爸听了还以为我娶他女儿就想捞好处呢。”
“这有什么,你是他女婿,他不帮你帮谁?”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晓阳安心了,有些话不能说的太多,不然起反作用。
之后,谢晓阳提着明天去医院探望岳父,林水芳更高兴了,夫妻俩之间的不快,很轻松的被谢晓阳化解。
而此时的段春荣,已经被民兵队长关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青紫,在小黑屋里被关了一宿,第二天养殖农场的职工找过来,段春荣才被放出来。
民兵队长严肃的对段春荣说,“这事是高连长下的命令,无缘无故动手,无组织无纪律又破坏团结,不过看在谢连长不追究的面上,只关你一晚,你服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
经过这一晚,段春荣已经想通了,不甘心的说服气,民兵队长才让人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也不多说,解开绳子后,带着人走了。
段春荣僵硬着身子走到牛群那里,崔建祥和简锡庆已经在等他,两人是从十三连那边过来的,到这边后已经听说段春荣的情况。
面上不说,等看到段春荣过来,又没有外人在,两人才敢露出担心的神色。
在这里却也是什么都不敢说,三人坐上牛车,赶着牛群往回走。
回牛棚那边要一百多公里,赶着牛群回去,最少也要走十天,现在天气还不算最冷的时候,晚上三人弄了一捆捆干草,堆在牛车上,然后三人裹着被子睡在里面。
等回到牛棚时,已经是9月中旬,这时北大荒已经被雪都覆盖住,除了隐隐露在外面的枯草,到处都是白雪。
远远的三人看到营地里原来拴牛的地方,盖起了泥草屋,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后来发现真是这样后,三人欢喜不已。
营地里的三人看到牛群回来,也从屋里出来。
周用裹着大衣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