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大文看着四人不说话。
从他难看的脸色上看得出来,此时他正处在愤怒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气不敢喘的四人,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气压,曲元明先站出来。
“场长,我们知道错了,之后你怎么处分我们都行,可是那些钱和票,我们真没有偷,我都快三十岁了,从小到大也没见过那些钱和票啊。”
其他三人连连点头。
六百多块钱啊,不吃不喝一年才挣九十多块钱,要攒六年多才能攒出来。
对他们来说可不就是个天文数字。
而有这些钱的人,是一个小姑娘,还在牛棚那边。
你说气不气人吧?
荣大文说,“我只看证据,养殖农场那边的人亲眼看到你们翻东西,你们也亲口承认东西是你们翻出来的,至于钱有没有看到,有没有拿,你们有证据吗?”
四个人被问住了。
长的黑瘦的柯宏凯问,“我们四个不算证人吗?”
荣大文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反问,“你说呢?”
柯宏凯闭嘴了。
曲元明说,“场长,现在能救我们四个的只有你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荣大文垂下眼帘,“曲元明,你哥是一连连长,当初看你能算账,正好场里缺会计,才将你招上来,会计也是班子成员,作为班子成员,思想觉悟不高,这是大忌讳。我是一场之长,如果这次包庇你们,将来又让别的职工怎么信服,我能帮你们的就是给你们拖一拖时间,过年前把钱和票都补上,至于是借是怎么样,你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说完,荣大文直接赶人,“你们也抓紧时间去处理吧。”
场长发话,四个人有心想再争取,也知无力,从办公室出来后,柯宏凯不管三人,大步就走。
曲元明看了追上去,“你干什么去?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你怎么还走了.....”
柯宏凯回头狠瞪他,“想什么办法?现在只要把钱和票弄出来,就没事了,你能弄到吗?”
曲元明气弱。
柯宏凯冷笑,“那还商量什么?我现在去找人磕头道歉,希望对方放过我一马。”
其他两人已经跟上来,听了这话,长相带着凶狠的伍福松说,“她不会原谅你。”
柯宏凯冷嘲的收回目光,转身径自往前走,“原不原谅是我的事。”
身后三人交换个眼神,跟了上去。
宿舍里,何思为听到有人敲门,也没在意,同住的人去开门,然后朝屋里问了一句,“哪位是何思为?有人找你。”
何思为喊了一声我是,但是并没有出去,而是问,“请问是谁找我?”
女人让开,然后一个男的先走进来,没走几步,又有三个人跟着进来。
柯宏凯没有再往前走,对着何思为先深深鞠躬,起身之后才开口说,“何思为,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天在养殖农场我不该翻你的东西,我们更不该欺负你们。”
算何思为在内,屋里还有其他四个女的,被这一幕弄愣住了,看看何思为又看看男子,没有人出声。
何思为说,“你们走吧,道歉我不接受,我也不需要你们道歉,你们只要把我的钱和票还回来就行。”
柯宏凯急了,“何思为,别人拿不拿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拿,我可以发誓。”
何思为说,“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
柯宏凯看出何思为的刁难,他说,“我们去找你麻烦,是谢晓阳指使的,不信你可以问曲元明,是他接的谢晓阳电话,曲元明对象在八连....”
曲元明愤怒的骂了一声‘你放屁’,然后说,“柯宏凯,你别瞎说。”
柯宏凯目光带着狠劲的瞪着他,“谢晓阳答应给你对象转正做会计,没有这事吗?”
曲元明凶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话带着威胁之意,“柯宏凯,有些话你想好了再说,想想后果你能不能承担。”
“承担?不就是有个在连队做连长的哥吗?你威胁谁呢?没事时你吆五喝六的,出事了就大家一起想办法?大家说是不是?”
柯宏凯没有被愤怒冲晕了头,他喊上另外两个。
他这一招确实聪明。
如果现在选择站他这边,也就是向何思为低头,或许还会被原谅,总有一丝机会,而站在曲元明那边,一点机会没有,还要跟着一起掏钱。
‘天文数字’的一大笔钱,他们哪拿得出来。
不过一瞬间,其他两人就做出了选,站出来一起声讨曲元明。
何思为挑眉,看着他们狗咬狗,把谢晓阳咬出来,心知这样做没有用,谢晓阳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便也不插话,但是今天的事,也够恶心谢晓阳一回。
再有,这是共青农场,汤原农场的人把手伸到这里,利用共青农场的人搞破坏,羞辱的也是共青农场。
这事往大了说,就是汤原农场和共青农场的矛盾了,做为领导,想将自己的农场管理好,自然不想出事,何思为这件事,看似很小,上升到两个农场的层面,就是对方农场在搞破坏。
四个人在这边吵起来,何思为什么也没有做,还是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