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接过信,但是心里并没有多少欢喜。
她问,“孔区长,这次去护理班,是区里决定名额,还是从下面选上来的?”
孔茂生说,“每个农场一个名额,你们养殖农场,也就你合适吧?三个月护理班上完,还是要回农场做场医的。”
原来是这样。
何思为就放心了,她道了谢。
孔茂生说,“正好是遇到这事,你又在这里,我顺便把通知给你送过来。”
病房里有护士在,便是听到这些,也不会多想。
孔茂生安排好一切后,就走了。
直到分开这一刻,何思为才想起来这几天一直担心老沈,她忘记问问王场长怎么样了。
在医院的第二天早上,老沈醒来的时候多了,何思为把昨天晚上孔茂生来的事情说了,这时也把她通知他孙子的事说了。
老沈闭上眼,何思为忙说,“他出任务去了,不过走之前将你托付给部队,你看啊他多关心你,你总不能辜负这份关心。”
老沈没有接这话,对她说,“护理班三个月挺好,在这边好好学习。”
何思为笑了,看出老沈的别扭,将被子给他盖好,“应该是年前就能结束,正好回去和你们一起过年。”
小丫头为自己担心半个月,沈鸿文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啊。”
在医院住下的第三天,部队那边来人了,穿着军装的战士,年纪二十七班的应该是干部,还有一个是警卫员,他们找过来时老沈的药还有半瓶没有挂完,挂完之后才扶着老沈上了吉普车。
干事对何思为表达了感谢,何思为也对他们说辛苦了。
何思为将老沈送走,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她这次出来也没有带多少东西,只提了一个包,拿着介绍信一路打听找到了院长办公室。
敲门听到有人喊进来,她才推门进去。
吉育平方脸,如果不是穿着白大褂,看着像个老师,头发稀少,声音很温和,还未说话就先笑了。
何思为的介绍信递过去之后,吉育平打开后看了好一会儿,介绍信并不长,只有短短几句话,他用了这么长时间,何思为心中就明白了什么。
足足有五分钟,吉育平才抬起头,笑了一下,对何思为说,“何同志不要站着,咱们坐下说。”
这个时候才说坐下,可不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
对方看着和气,给的下马威何思为却收到了,心想这一趟果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啊。
对方既然变相的穿小鞋,何思为心里的那点尊敬也化为乌有,也不矫情,直接坐了下来。
吉育平将信放下,推到何思为面前,随后双双十指相扣,才开口,“何同志,推荐信我看过,按理说推荐信发出来,我们医院就要按这个接收学员,不过你这件事有些变化,你可能还没有收到通知。”
何思为心里早就有准备,听到这番话,并没有失控,她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吉院长了。”
吉育平笑着说,“不麻烦,应该是下面的人办事出了差错,让何同志受委屈了。我们这边医院只负责接收学员,学员选择却不能做主。”
何思为起身,又一次道谢,要转身时,听吉育平问,“对了,何同志是收到信从农场赶过来的?从我们农场到区里,按理说你该收到另外的通知啊。”
何思为原本已经不想多说,对方追问了,她要不说还显得她恼羞成怒格局小了。
她回过身说,“是孔区长把送信给我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医院,所以另外的通知应该送到农场去了,所以才错开了。”
孔区长?
吉育平显然一时没有转过来,起身追问,“是孔茂生区长?”
何思为笑着说是,又问,“吉院长如果没有别的再问的,我就不打扰了,今天还要赶回农场去。”
之后,也不管还在呆愣的吉育平,何思为大步的出了办公室。
一口气走出医院,脸上的笑才退去。
要说她突然被挤掉护理班的事没有吉育平掺和在内她一点也不信,刚刚进办公室就给她穿小鞋,两人不认不识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只是这个搞鬼的人,也将吉育平给带坑里去了。
吉育平看到她的介绍信写的是牛棚来的,所以才很不屑,后来问她为什么没有收到另外的通知,无非也是在说她明知道通知变了,还想厚着脸皮硬往上凑,哪知道何思为丢出个王炸,直接把吉育平给弄呆了。
他也没料到何思为认识区长吧?
被挤掉名额,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何思为能接受,她气的是对方还给她下马威,更嘲弄她厚脸皮,倒是庆幸对方后来误会她‘厚脸皮’,不然她也不好顺势将孔茂生推出来,又岂能痛快的打对方脸,心里的恶气也发出来?
何思为望着陌生的街道,又一次感慨自己运气不好,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小人,明明重活一世已经避开了很多东西,结果放眼看去还是在泥潭的边缘。
心情有些低落,又这个时间了,何思为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她先找招待所住下,因为没有介绍信,招待所不给办入住,何思为还是把孔茂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