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很久,何思为双腿才有力气站起,撑着她走进医务室,关门上锁拉灯。
坐在椅子上,何思为一动不动,她带来的东西,被扔了一地,显然在她回来前,屋子先一步被翻过。
何思为还在后悔中没有安神,脑子有些空。
在连队路口处,隐隐能看到两道身影,两人凑的很近,借着手电筒的光,能看到其中一个是滕凤琴,另一张脸很陌生,并不是十三连的人。
数了钱和粮票后,滕凤琴说,“这些我不要,你都拿走吧。”
男人没客气,揣到兜里,对滕凤琴说,“你答应我的报酬呢?”
滕凤琴从兜里又掏出五块钱递给他,对方接过了,这才满意了,“行,以后有事你还可以找我帮忙。”
滕凤琴提醒他,“你是聪明人,明白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不用我多提醒你吧?”
男子笑了声,脸上多了几分邪气,“放心吧,我王五一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晚的事说出去,你是出事,我王五也逃不掉,我还没蠢到把自己给送进去。何况当初如果不是你出面,我妈那条腿也废了,我王五是个感恩的人,这些一直都记着呢。”
对方是聪明人,又直截了当说出来,滕凤琴放心了,她说,“不早了,你也抓紧回去吧。”
王五爽快的道别,往前走几步,借着手电的光,也看清子树下还拴着一匹马,他身子轻轻一抬,人就骑在马上,牵动缰绳喊了一声驾,骑着马扬长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滕凤琴才借着月光,慢慢的调头往连里走。
在场部,滕凤琴见到了林富德,林富德很好说话,听到她为去区里的名额来的,也没有拒绝,甚至给很面子的直接做主给了名额,一切很顺利,滕凤琴很意外,心里也很不安。
直到从办公室离开,林场长也没有让她承诺什么,还是送她出来的林水芳出了‘要求’。
林水芳说她很喜欢医,特别是中医,爸爸的梦想也是希望她成为有名的中医,有一天林家被人提起时,不是因为场长这个职位,而是中医世家。
林水芳说的很委婉,“可惜中医想出人头地,哪那么容易,除非有自己家祖传的药方。”
滕凤琴还有很不明白的,她主动提起,“我和何思为打小就认识,何家是有药方的,有机会我看看能不能让思为抄一份出来,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林水芳小心翼翼的问,“这样行吗?就怕何思为不同意?”
林水芳没有拒绝,而是再一次和滕凤琴确定。
滕凤琴也肯定了林场长为什么会帮她,纵然不容易拿到,她此时也咬死了,“我私下里和思为沟通一下,应该不难。”
林水芳说,“那先谢谢你了。”
天色晚了,正好王五赶着马车要去下面办事,滕凤琴就搭了马车回了十三连。
要说她和王五能相认,也是先前发大水的时候,王五的母亲腿有条大血口子,和别人相比这伤不算重,又有那么多伤者,也就没有人在意一个老太太。
当时滕凤琴也是正好遇到,顺手给上了药,但是老太太当天晚上还是发了高热,送到区里医院医生说好在白天还处理了,不然伤口这样感染,就怕得了白血病。
也正是这样,王五在他母亲出院后,特意找到滕凤琴感谢一番。
滕凤琴翻过何思为的东西,没有看到过医书,最后猜着医书只能是被何思为藏在了身上。
又不能近身,靠她一个人想搜身不可能。
她的目光落在王五身上,滕凤琴这才生出让给王五钱,让他帮忙的想法。
滕凤琴的理由也很简单,说她东西丢了,怀疑是被别的知青偷了。
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滕凤琴也没想到,只搜到十多块钱和十多斤的全国粮票,根本没有医书。
她冒险做这个,还没有得到自己要的东西,滕凤琴很烦躁,难道那本医书真的没有带到这边,而是放到了何枫那里?
但是滕凤琴又觉得不太可能,何思为爸爸的工作厂子里赔钱了,何思为应该有一大笔钱,但是刚刚搜身之后,只看到十多块钱。
显然,还有一部分东西她没有带在身上,也没有带到这边来,难不成在牛棚那边?
不管怎么说,滕凤琴眼下也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寻机会去牛棚那边翻找,另一边给家里写信,让家里帮忙探探何枫那边的情况才行。
只是想到这两年来,她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何思为身上,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心又沉了几分。
推开医务室的门,滕凤琴走进去,目光直接落在桌子旁,何思为呆呆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她进来后,也没有抬头看过来。
滕凤琴心底的那点不爽,散了些,面上装出关心的问,“看医务室的灯亮着,我就进来看看,你怎么还没休息?”
何思为这才动了,她扭头看滕凤琴,“刚从场部回来?”
滕凤琴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来,“去学习的机会难得,我还是想争取一下,不管成不成功,总要努力才行。”
何思为说,“看样子,是成功了?”
滕凤笑说,“我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