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娟知道何思为这几天就要走,这时听到她要走,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
她说,“晚上我也不去了,明天就要分开了,我帮你收拾东西。”
就两个包,还是到这边后老沈让徐宏捎给她的,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宫月娟说帮忙,只是一个委婉的借口,就是想陪陪何思为。
何思为笑着说,“行,那你帮我收拾。”
被褥没有洗,还是发霉的味道,味道很重,平时只要外面天气好,被褥都放在外面。
从汤原农场那边过来的,被褥都是这个情况,白天的时候宿舍这边的院子里搭着的都是被子。
这样每天都晒太阳,被子上的味道仍旧在。
何思为收起来的时候,是憋着气的。
宫月娟说,“到了那边领导家不会嫌弃吧?”
何思为说,“到那边再洗吧,现在洗也来不及了。”
一路带着洗被子也不是那么回事。
蚊帐明天早上收就行。
其他的东西,就是现在盖的毯子,一样明天收就行。
两人要分开了,宫月娟欲言又止,两人聊天时有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又瘪了回去。
何思为笑着说,“月娟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宫月娟脸色微红,抿抿唇,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思为,你认识的人多吗?我是说那种品性好,性格也好的男同志。”
何思为愣了一下,疑惑的问,“月娟姐,你是想相亲吗?”
宫月娟脸已经红透了,说,“前几天我姐找过你,当时我说年底结婚,你也听到了。我当时只是撒谎,可我已经24了,一个人在这边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回事,更不想让家里给我介绍,所以想自己找一个合心意的。”
何思为笑着拉起她的手,“月娟姐,你这样想没有错,也不用害羞,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不时兴父母包办婚姻。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你可以先和我说说。”
宫月娟脸红红的,“人品好就行。”
何思为说,“我的情况你也了解,开始是在柈子农场,后来在养殖农场,认识的人也多是那边的,下面连队的也认识一些,但是并不太熟。”
宫月娟马上说,“思为,我不在乎那些,只要人好就行。”
说这个时,宫月娟还暗示的用力握了握何思为的手。
这个不在乎,指的是什么,何思为懂了。
她说,“那年纪呢?”
宫月娟说,“你这么问,是有个合适的但是比我大的?大多少啊?”
何思为说,“养殖农场有一个周用,和你一样也是上海知青,他叫周用,今年32岁,以前在大学里教书,人很不错,就是身体差了点。”
宫月娟看何思为一眼,满是疑惑。
何思为既然给她介绍,对方一定不会差,但是在北大荒这里,人有个好身体很重要,何思为偏又提对方身体差了点。
宫月娟想不明白,何思为能理解,她说,“咱们这些人啊,或许也不一定一辈子都要待在这,指不定哪天就回去了。”
知青会返城,周用是上海人又是大学老师,将来条件不会差,眼前看身体不好处境也不好,而且教师这个身份还属于臭、老九中的一个。
宫月娟觉得何思为很乐观,但是想想人生不就该这样吗?总不能天天时时的活在悲哀里,要自己给自己希望给自己阳光。
她笑着说,“我信得过你,那你帮我写信问问对方有没有这个意思,把我的情况说一下,行的话就我们可以先通信试试。”
两人都是行动派,宫月娟不在意年纪,也不在乎周用还在牛棚那边,何思为也立马拿出纸和笔,直接塞给宫月娟。
“你自己写。”
宫月娟一改先前的害羞,痛快的应下了,信的内容很简单,说她是通过何思为知道周用,也对他有些了解,问两个人可不可以共同进步?
现在的人还是很含蓄的,处对象不会说处对象,而是共同学习和进步。
信封好,宫月娟不让何思为拿邮票,是她自己出的,上面的地址是共青农场,牛棚归到共青去了,两人真成了,以后也算是一个农场的。
何思为把信收好,说明天走的时候帮她邮走。
晚上,八点多大家都回宿舍了,学员中有几个人知道何思为第二天要走,结伴过来看何思为。
平时只是打过招呼,也没有过多接触过,何思为客气的和大家说了会儿话,时间太晚,几个人也没有多坐,将心意表达出来,便起身走了。
躺下后,宫月娟说,“那个滕凤琴怎么没来?”
平时表现的挺关心何思为的,现在有好事了,人又不见了。
何思为说,“我们两家是邻居,但是关系没那么近,她不来我更高兴。”
宫月娟说,“平时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何思为说,“就是普通朋友。”
如果可以,她希望连朋友都不是。
但是滕凤琴这次没有过来,何思为觉得是个好事,也算是两人的关系再也不用表面上装着很好了。
这也算是一个进步。
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