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跟着小刘走,何思为对家属院这边也有了初步了解。
“后面套房是团级以上领导家属院,团级家属院后面,还有一间麻绳加工厂,里面上班的都是家属,挨着麻绳厂是澡堂,都是部队家属才能去的。在澡堂子后面就是一片菜地,是家属们自己开出来的菜地,一家几条垄,除了夏天随吃随摘,秋天还能晒干菜,大家省着点吃,能吃上一年。”
前面平房与后面团级领导家属院之间,还隔着一个大操场,操场四周种着柳树,靠着东边是一个篮球场,右边是个部队的小学,五年制的小学,在那里上学的都是部队家属的孩子,里面一年级到五年级各一个班,班主任是地方政府给配上来的,家属院里住的家属有一百多户,一家两个孩子都是最少的,有的人家五个六个孩子,班级最少的孩子也有三十多个孩子,最多的班级是有五十多孩子。
五个老师照顾不过来,就在部队里找些人过来兼职,其中五年级的数学老师就是部队里的指导员,一年级的音乐老师是家属,只会唱歌,不会写字。
小刘说的很细,最后才指向学校旁边那处红房子,他说,“那是部队家属院对外联络的一个部门,你要是邮信发电报可以去那里。”
这时,两人也到了地方,大平房最后一排靠右边把头的房子。
这边的大平房没有围墙,就是各家自己弄的栅栏,栅栏的门也是木板钉的,用一根麻绳套着。
小刘并没有进去,而是把两个提包递给何思为,“何同志,你还要去换岗,就不送你进去了。”
在接何思为的时候,小刘就介绍过他自己,他是家属院这边守门的小战士,是接到上面通知,让他帮忙去接人的。
何思为接过包,同时道谢,小刘立正敬礼,转身小跑离开。
何思为放下包,摘掉木板门上的麻绳,推开木板门,将包提进去,回身再用麻绳将门套上,提着包往里面走。
篱笆围起的小院不大,有二十多平房,中间是用红砖铺的只一个人能走过的小道,两边都做成了菜地。
何思为已经到了房门口,房门紧闭,并没有人出来,她放下包,先敲了一下门,才问有人在吗?
没有人说话,但是在何思为的话音落下后,屋里却响起了一阵咳声。
这声音......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呢。
随着咳声渐近,门从里面被推开,待看清站在里面的人后,何思为愣住。
她张大嘴,“爷爷?”
沈鸿文笑了,“算着你今天能到,原本想着亲自去车站接你,可我这身子不争气,只能麻烦小战士了。”
一边招手让何思为进屋。
何思为提着东西,呆呆的跟着爷爷进了屋,这是最常见的房子格局,三间房,东西两屋住人,中间进来就是厨房。
何思为将东西放在外屋地上,又将身上背的行李拿下来,“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鸿文笑着说,“不急,进屋坐下说。”
外屋除了一口锅,还有一个水缸,就是灶台上放着的几个碗和盘子,以及两个铝盆。
进了东屋,屋里除了一张炕,还有炕上叠起来的李行,就什么也没有了。
竹子编的炕席还被炕烤出一个大洞。
坐在炕上,沈鸿文说,“我被接回来后,你干哥哥就将我安排在这,我也是前几天接到他让人送回来的消息,才听说你的事。”
自打听到这丫头事情不顺,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总算把人盼来了。
“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上大学的事,我让你干哥哥帮你想办法。”
何思为笑着摇头,一路上的紧张慌乱不踏实,在看到老沈这一刻,都没了。
她很开心,“爷爷,我哥在部队,部队有部队的规定,不要让他因为我而让人说他以权谋私,能特例让我过来照顾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沈鸿文叹气,“他的级别不够,还是上面知道他的情况,才特批让我住在这,我的问题....”
何思为说,“爷爷,越是这样,才越不能让我哥为我再去做什么,你明天抽空给他捎个信,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凭着我自己一定能上大学。”
沈鸿文笑了,小丫头一向要强,万事又只想靠自己,说不通她,索性也就先应下她,至于上大学的事,让那臭小子去安排。
心里有打算,面上沈鸿文应着,虽然听说了小丫头的情况,还是担心的又问了一遍。
何思为把来龙去脉说了后,一些话也在老沈面前才敢说出口,“人怎么能这么坏呢,当初我帮她照顾她,还照顾出仇人来了。我没上上大学,她也没捞到好处,以后想往上升,除非换区长。”
沈鸿文说,“人心难测,同样是知青,她处处不如你,你却处处比她优秀,慢慢心里就会生出恶念来。还有一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能下乡做知青,但是她是农村出来的,按理说不应该下乡,这里面还有咱们不知道的情况,但是从这事看,王桂珍不简单。”
何思为愣了愣,“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啊。”
沈鸿文说,“你心软,王桂珍又装的可怜,你想不到这也正常。”
何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