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珍一口气冲回住处,看到何思为在吃面条。
是的,大家现在口粮紧,别说面食这种精粮,就是填饱肚子都难,何思为却有面条吃。
以前当何思为靠着卖她爸爸工作钱生活才这么好,现在才明白,全是靠沈营长。
心里的怒气,让王桂珍冲到何思为面前,直接质问她,“你早就知道老沈是沈营长的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桂珍进屋时,何思为看到了,但是人突然冲到她跟前,又是大声质问,她没有料到。
咽下嘴里的面条,何思为端着饭盒微抬头看王桂珍,长相平常的脸上因为生气而变的狰狞,让她整个人看着更丑了。
狰狞的脸上,一双眸子似要喷出火一般。
何思为知道王桂珍对沈营长的心思,听到她质问的话,忍不住冷哼一声,“我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你什么关系?”
两句反问的话,将王桂珍问住,人愣在原地。
孙向红也在吃饭,只不过她吃的是食堂里打的员工饭,何思为的面条是她用白面和老沈自己开的小灶。
老沈是沈营长的爷爷这事,孙向红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惊讶归惊讶,心里也觉得何思为命好,当然更多的是小人之心觉得何思为是早知道老沈的身份,才对老沈好的。
但是王桂珍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孙向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王桂珍,慢慢眯起了眼睛。
王桂珍的脸从狰狞到慢慢变的通红,她结结巴巴的说,“咱们一起下山,你一直很照顾我,你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吗?我知道你在怪我当初在山上抢走你的机遇,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弥补。人人都羡慕能上工农大学,可是谁能知道在工农大学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因为不识字别人在休息时我在学习,别人在学习时我还在学习,我吃了比别人多几辈的辛苦,咬牙挺过无数个日夜才挺过来。”
何思为不愿听她说这些,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脆声打断她,“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认字又不是我不让你念书的,你觉得工农大学苦,你可以不上啊。你这种心态不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你要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我不理解你,你可以出去把你刚刚说的话对别人说说,听听别人怎么说。感情别人挤破头想上的工农大学,在你眼里成了龙潭虎穴了。”
王桂珍大声说,“你胡说,我没有说大学是龙潭虎穴,我是说我上学也很辛苦也过的不如意,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
何思为好笑的问,\"好笑,我没有怪过你,谈何原谅啊?你一进屋就冲进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老沈和沈营长的关系?不与我和你之间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呢?真是莫名其妙。\"
王桂珍理亏,自然无力反驳,张嘴结舌的一时找不到话接回去。
何思为冷声道,“王桂珍,我和你只是一同下乡,在下乡时照顾过你的同志,不是你父母,没有必要一直照顾你在乎你的感受,大家都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你在我面前不要总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我不欠你什么,如果因为当初我照顾你,现在不照顾反而不对了,那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好心照顾你。”
王桂珍脸上的血色褪尽,她嘴唇哆嗦,“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想我们还像刚下乡那会一样,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再怪我。”
“我没有怪过你,你能上工农大学是你自己救下王场长,是场里推荐你上的,请你以后不要混淆这个概念,我也不想让人误会我。”
王桂珍拼命的摇头,眼里的泪也一个劲的往外流,像在受着极大的伤痛,承受着天大的打击。
何思为说,“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要吃饭了。”
言外之意,没事你可以滚了。
王桂珍捂着嘴,扭头跑出了屋子。
何思为撇嘴,“有毛病。”
屋子里明明有两个人,孙向红也在有一搭无一搭的吃着饭,但是莫名的就是很安静,静的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纵然不在意王桂珍的事情,但是搞出这么一出,何思为也被影响了心情,几大口将剩下的面条吃了,起身去外面洗饭盒,蹲要窗下从桶里舀水出来时,心里也在想蒋秋带来的这股余波什么时候能过去。
王桂珍跑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进屋后默不作声的将被子空出来,把被子铺在她与何思为中间,冷漠的对两人说蒋医生借住一晚。
同时,她淡淡的对何思为说,“你与蒋医生认识,我这边没有多余的被子,你毯子多,借蒋医生盖一条。”
何思为是有三条毯子,但是她自己铺一个,盖一个,另一个收起来,还是全新的。
自己舍不得盖的东西,哪里舍得给别人盖,直接拒绝说,“我这条是全新的,不外借,你去别人那借借吧。”
王桂珍拿着被子的手顿了一下,头也不抬的说,“那你自己和蒋医生说吧。”
何思为说,“好。”
心想吓唬谁呢,她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应的痛快,王桂珍却咬紧了牙,心知何思为说得出来就干得出来。
她却不能因为此事和何思为赌气而让蒋医生觉得她这个副连长能力差,最后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