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珍说完后,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主要是说的是王桂珍做的事,突然扯到另一个人,还是何思为和老沈。
八连的人对何思为了解一些,知道她懂医,就是这次和苗云雷去山里的事,大家知道的就更多一些。
但是老沈,初到连里,大家只知道是个老头,听说还有问题在身上,其他的一点也不了解。
王桂珍就接着说,“何思为家里三代都是中医,她知道的医理更多。至于沈鸿文,也就是老沈,他是老军医,他都没有忌口,大家还不相信吗?”
这样的两个人,拿出来做证明,确实很有力度。
见大家面上神情松动,王桂珍开始为自己抱不平,“我为什么让刘师傅把牛处理了,把肉给大家分了?如果送回场里,大家一点肉也吃不到,半年了,大家肚子里没有油水,虽然平时大家没有说过,可是我都看在眼里,做为连长不能为大家做事,我心里难受啊。可现在条件艰苦,并不是咱们连这样。如今遇到牛生病在咱们连死了,咱们连就要赔倧牛的钱,我就想着宁愿让上面批评我,我违反约定,也要让大家吃上肉。”
王桂珍一口气说完,她深深吸一口气,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拍拍胸口,“大家要怪我,我认了,我也知道错了,不该只想着让大家肚子里有点油水,而忽略掉病牛可能会传染病给大家。在这里,我向大家郑重的道歉。”
说完,王桂珍深深的鞠下一躬。
解海贵见大家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适时的开口说,“大家都看到了,王连长一心为大家着想,大家却说她故意使坏,甚至为了让大家多吃一口肉,她没有要自己那一份还被你们曲解成是别有用心。同志们,你们拍拍良心,吃肉的时候香不香?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怪王连长?现在怕被传染上病,反而怪起王连长。牛生病而死,大家都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吃了病牛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心里都清楚,既然清楚,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去怪别人呢?”
这时,自然没有人站出来,站出来就是没良心。
而且细细想想,事实也确实如此。
解海贵也给大伙留面子,没有再多说,只点了其中一个,“李瘸子,刚刚你说的最欢,你有什么意见现在站出来当着大伙的面说,别在背后捅捅咕咕的,让大家当出头鸟,你躲在背后。”
李瘸子被点名不站出来,站在他前面的人却让出路来。
李瘸子长的又黑又瘦,这时躲不掉了,他龇牙咧嘴的说,“解海贵,你在这里在挑拨,我什么时候让大家当出头鸟了,大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来找王连长算账的,你问问在场的人,我有喊他们过来吗?”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一个年长的老人站出来,“当时大家都要回家,是你说来连部找王连长理论的。”
有人站出来,立马就有人应和。
李瘸子百口莫辩,嘀嘀咕咕的胳膊一挥,“我不和你们说,反正我没说。”
丢下话,人灰溜溜的走了。
李瘸子一走,解海贵立马说,“大家都散了吧,聚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传到场部,咱们又要展开思想教育课了,大家也不想每天下工回来,还要学习半晚吧?”
一听这个,大家再也没有迟疑,三三两两的结伴走了。
人群散了,代娟芬才走回丈夫身边,她对王桂珍说,“我刚刚在路口,听到李瘸子让大家过来,就立马喊老解过来,王连长别和大家一样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不然哪会有这一出。”
王桂珍感激的说,“代姐,谢谢你和解大哥,今天如今不是你们俩,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劝下大家呢。”
想到之前她还怪解海贵多管闲事,王桂珍心生惭愧。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王桂珍到八连后,头一次感受到了别人给她的温暖。
她的眼圈甚至有些红。
天太黑,代娟芬没有看到她眼圈红了,但是听到她声音哽咽了,只当是被吓到了,她握起王桂珍的手拍了拍。
“不早了,先休息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其实没有坏心,事关自己身体,这才着急了些。”
王桂珍本就心虚,再听代娟芬的劝,这次没有反感,真心的接受了代娟芬传来的善意。
晚了,王桂珍打了饭回到住处吃的。
孙向红和王桂珍也在吃饭,王桂珍是从食堂里打来的饭,和两人吃的一样。
她一边吃着一边翻着书看,高中课本她基本都看完了,现在只是翻看巩固了。
看到两人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她刚刚遭遇了什么。
这两个人,与她最熟悉,却也成了她最不喜欢的人。
王桂珍满腹心事,吃的食不知味。
何思为第一个吃完,拿着饭盒去了外面,王桂珍这事闹的动静大,她住在大平房的最后一排都听到动静了,甚至从饶平川带回来的话里,还听到王桂珍拿她和老沈举例子。
何思为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当时只顾着吃肉,都忘记想病牛肉吃了传不传染人。
出了门,正好看到饶平川出来,何思为让他帮忙喊老沈出来。
老沈脸上带着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