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何思为返城的人太多了,听到简锡庆劝她,何思为笑了。
简锡庆以为她不信,“真的,北大荒是很好,这里留下咱们的青春,以前没想过能回去,所以心里也没有希望,现在能回去了,谁又想和家人分开呢。”
何思为说,“我没有家人了,只有一个弟弟还很小,在他亲生母亲身边,所以对我来说,这里反而更好,和大家都熟了。”
简锡庆忙说,“对不起,我忘记了这事。”
何思为不在意的说,“没事,我爸爸妈妈不在了,大家都知道,以前提起这些我会难受,现在不会了。”
何思为虽然这么说了,但是简锡庆仍旧很过意不去。
外面雨仍旧没有减小的意思,何思为顶着雨拿着盆走了,晚上仍旧给简锡应他们打饭回来,雨下了一整晚,第二天也没有停的意思,简锡庆和文显光却提出了回去。
何思为没有挽留他们多待,拿了五十块钱给了简锡庆,简锡庆张张嘴,一直到离开,到了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八连和十三连挨着,两人顶着雨徒步回去的。
走出十三连,简锡庆将五十块钱塞给文显光,不快的说,“显光,思为不是外人,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不会拒绝,明明很正常的事,咱们俩却撒谎,思为又帮了咱们,想起她对咱们的信任,你心里就不愧疚吗?”
文显光默默的把五十块钱揣进怀里,只觉有千斤重,揣好之后,他才抬头看着简锡庆。
他说,“你以为思为看不出来吗?她知道钱是我用。我在十三连借不到钱,这事连里都传开了,大雨天又跑到她这来。”
想到他们开始还和何思为回忆过去的日子,文显光就惭愧的抬不起头。
简锡庆听到他的话,也沉默了。
两人顶着雨,默不作声的往回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锡应张开双臂,仰头望天,任由雨水淋到他脸上。
他大喊一声,扭头对停下来看着他的文显光说,“显光,咱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给别人看,也要对得起思为对咱们的信任。”
文显光笑了,学着他张开双臂,仰头任雨水淋到脸上,“对,咱们要努力,证明给所有人看。”
送走文显光和简锡庆之后,没有几天,何思为接到了家里来的来信,自打何枫上学之后,今年的信上拼音少了,错别字也不多了,他甚至能独立给何思为写信。
看着弟弟的变化,何思为脸上不知不觉荡出笑来。
另一边,她也接到了赵正远的来信,赵正远在信里提起了他家里的事,他大哥结婚了,娶的是四一厂的齿轮设计师,女方比他大哥大一岁,他爸爸一直不同意,最后女方在户口上把年纪改了,赵父才松口。
又提起他大嫂虽然很矮,但是特别能干,和他大哥是夜大的同学,这么认识的。
然后又提起他大哥结婚后,他妈开始给他二哥找人家,但是他二哥还不想太早结婚,每天只跟着朋友出去玩。
何思为看到这,突然停下来,她想起前世回家探亲的时候,有听原来的老邻居提起邵阿姨儿子出事的事情,还被关进去半年,正式工作也丢了,后来去了南方,最后在那边找了个媳妇,生下来的孩子还是天生的小儿麻痹。
好像之所以出事,就是帮朋友出头。
赵二哥一直很讲义气,平时也爱打架,脾气又火爆。
何思为觉得得提一下赵正远,她快速的把信后面的内容看完,结果又是一愣,信的后面提到的是何枫的事,提到发现何枫身上有被掐的发紫的地方,他问何枫何枫又不肯说,只说是自己撞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思为前几天收到弟弟来信时,还挺高兴的,结果看到赵正远反映的情况后,何思为再也坐不住了,立马给赵正远和弟弟写回信。
给何枫写的回信,每次都是邮回到赵正远那里,再由赵正远转交给何枫,也是为了防止后妈那里扣下信。
至于赵二哥的事,何思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只知道是帮朋友出头,何思为想到83年的严打,她在信里隐晦的提醒赵正远,让赵正远和邵阿姨提一下,最好让赵二哥不要与人起争执,以防被叫去进行思想教育。
邵阿姨带着四个儿子长大,丈夫常年在外面跑业务,何思为想着只要她提了,邵阿姨一定会上心。
将信邮走之后,何思为心里也没有踏实,她盼着何枫的来信,想看看弟弟会不会和她说实话。
七月下旬邮走的信,到了八月中旬才收到回信,却是赵正远的回信,没有何枫的。
何思为打开信,赵正远在信里提起了何枫的事,原来何枫为了给她邮信,家里不给钱买邮票,他就偷家里的钱,被林方发现,林方是继父不好说什么,林家秀这个亲妈把何枫打了一顿,身上的青紫就是那么来的。
何思为的回信他们没有收到时,何枫又一次偷钱被家里发现,林家秀将人吊起来打,赵正远这才知道事情起因。
赵正远又提起他给何枫邮票何枫不要,甚至他这次回信让何枫给何思为写信,何枫也拒绝了。
何枫知道这件事瞒不住,觉得面对何思为没脸,所以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