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何思为送回招待所,沈国平也说了这次喊她过来的目的。
“和逢与孙向红结婚,是以你的名义,向上面打的报告,也是你的名字,虽然不是你本人,但是我认为还是亲自过来弄明白更好。”
话说到这里,沈国平抱歉的说,“这事怪我,当时处理的不好,才出了这种纰漏。”
何思为说,“沈营长,这事不怪你,你已经告诉和医生真相,是他自已的问题。不过你说和医生向上面报的名字是‘何思为’,上面批了,那等结婚的时候人不对,他们不怕上面过问吗?”
沈国平说,“上面批了,和逢应该会帮孙向红改名字。”
何思为明白了。
她忍不住羡慕的说,“孙向红命真好。”
走到哪,都有人照顾不说,还能遇到这么喜欢她又为她做了这么多事的男人。
沈国平说,“命运是靠自已掌握的。”
何思为咧开嘴角一笑,“我知道。如果孙向红不冒名顶替我,也不会遇到和逢,所以说机会还是靠自已争取的。”
原本沈国平和她解释几句要走,说到这里,他不得不多停留一会儿,“你明白这个道理,对自已未来有什么想法?你想为祖国做贡献,是好想法,但是有很多种办法,不是非要留在这里。”
以沈国平军人的身份,若不是把何思为当成自已人,这样的话他不会说出口。
何思为懂这份心意,“沈营长,未来的事,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自已要做什么。”
参加高考,学医,做一名医生。
但是高考还没有恢复,她不能说出来。
沈国平也并不介意她有所保留,对她说,“你有规划就好,明天早上我让人来接你去区里,当面与和家说清楚再派人送你回连队。”
何思为应下。
来区里,何思为没有任何压力,一直很轻松,至于孙向红面临着什么,何思为也没有去想,她不关心那些。
她算着日子,明年是七六年,七七年恢复高考,时间转眼即逝,这几年高中课本她一直反复翻看,只是像数学这样的习题却做的不多,得想办法弄点回来才行。
何思为还在为高考做准备,孙向红这边却不好过,她没有住在招待所,而是自已的寝室,被调到区里后,单独分的一间宿舍。
和逢将她送回来之后,两人坐在屋里沉默了许久,和逢内心也很矛盾,这么棘手的事他也是头一次遇到,特别是父母过来,又惊动上面领导,让他脑子有些乱,有时脑子里也会闪过放弃的想法。
但是最终,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孙向红更没有主意,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哄住和逢,一切他都会处理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和逢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孙向红咬咬唇,委屈的眉头微皱。
“和逢,是我拖累你了,要不么咱们俩还是算了吧。”
和逢长叹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孙向红,欲言又止,他想问她与林富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是机密不能说,如果说了或许会惊动背后的人,可是不问,面对别人的质疑,和逢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孙向红心一紧,她不敢往猜测的方向去想,强撑着笑问,“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能接受。”
和逢说,“别瞎想,没事。”
和逢没有说,孙向红却是真的暗松了口气。
和逢站起身,他说,“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我爸妈那边也在等着我。”
留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平时恨不能抽时间两个人多单独待一会儿,今天和逢却觉得多待一分钟都是煎熬。
孙向红心里没底,不想让他走,却也知道留不住人,恋恋不舍的送人离开,才转身回到屋里坐下,一个人盯着地面发呆。
叩叩叩。
黑暗里,宿舍门被敲响了。
孙向红抬起,没有动,也没有出声,直直的盯着门的方向。
叩叩叩。
门声再次被敲响,孙向红抿抿唇,猛的起身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门扯开,门外没有人,只有蛐蛐的叫声,但是门口的地面上却多了一块醒目的石头。
孙向红蹲下身,搬开石头,
她身子僵住,一股寒意也从脚底冲到头顶。
呼吸也是一窒,她控制着身体,动作自然的捡起信,上下翻看打量了一眼,这才抬头往四周看,装出疑惑的咦了一声,拿着信回了屋。
带上门,将外面的一切隔离,孙向红脸色才白了,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孙向红的脑子也乱乱的,用了好一会儿时间,她才压下慌乱的情绪,拉开灯走到炕边坐下,将信打开。
信并没有封口,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约孙向红今晚十点在区医院后面的垃圾场碰面。
写信人没有署名,但是在信的末尾却画了一枝川柏。
当看到川柏的一刹那,孙向红脸色大变。
她背对着窗,所以不担心被人看去神情不对。
孙向红盯着川柏,两眼通红,许久身子才动了动,但是通红的双眼却仍旧紧紧的盯着川柏,动作僵硬的将信叠好,重新塞回信封里,随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