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走到营地的时候,还不等她到跟前,就有人先喊了一声谁。
对面的手电筒也照了过来,刺的何思为扭头避开光线。
而那道光却在照到她的一瞬间又移开,听着细碎的脚步声,却能猜到往她这来。
何思为正过身子,刚要开口,借着手电的光,看清楚了迎面走来的人,她微微一愣,也喃喃出声,“沈营长?”
沈国平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宁全山。
进入七月是雨季,雨水很大,每天晚上沈国平都会亲自己巡视河堤的情况,他看到何思为大半夜过来,也微愣。
他直接问,“出了什么事?”
何思为说,“蒋医生病了,发烧一直不退。”
沈国平愣了一下,然后对宁全山说,“你接着巡查,我过去看看。”
宁全山正军姿说是。
沈国平将手电筒递给他,回身对何思为说,“走吧。”
沈国平是军人,走路快,何思为又不想扯后腿,所以这次加快步子,如此一来,两人很快就到了住处。
屋子里,蒋秋已经醒了,看到两人进来,她虚弱的笑了笑,先和何思为说麻烦她的,又对沈国平说,“国平,我没事,你回去吧。”
沈国平走到炕边,看了一眼,说,“晚上注意一下,如果再烧,明天就挂水。”
蒋秋笑着说,“我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了解,你放心吧。”
两人虽然在处对象,但是现在的人思想保守,虽有外人在场,沈国平也没有多待,又对王桂珍和何思为表达了感情,这才离开。
沈国平走了,蒋秋脸上的笑退下去。
王桂珍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让沈营长多坐一会儿也没事,还有我们在呢,他又是你对象。”
蒋秋一脸严肃的说,“这样不行,我到这边来已经是上面特批,如果再因为我让国平违反规定,我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
王桂珍说,“你这么体贴,又处处为沈营长着想,沈营长真有福气。”
蒋秋害羞的笑了笑,“他很优秀。”
王桂珍扯扯嘴角,笑着说,“是啊,沈营长很优秀,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山上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时他们在山上出任务,思为先与沈营长他们接触的。”
说到这里,王桂珍还问何思为,“思为,是这样吧?”
何思为不咸不淡的说,“这才过了几年,你都不记得了?那可不行,连队里这么多的事,你又是连长,记性不好,很耽误事的。”
王桂珍又开始挑拨离间,何思为也不惯着她,这次选择直接怼回去。
王桂珍也没料到何思为突然之间反击,一时愣了下,抬眸对上蒋秋看过来的打量目光,心神一凛,笑着说,“当年在山上,那时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混混沌沌的,后来上学,觉得脑子才清明了。”
何思为说,“所以古人说的对啊,人要多读书,读书才能使人明智。”
蒋秋没有插话。
何思为反驳之后,就躺回炕上,背对着两人睡觉。
王桂珍也不作声了。
蒋秋却在想刚刚的事,她目光审视的又往王桂珍脸上看了一眼,她知道王桂珍与何思为关系不好,可是因为什么她一直不知道。
两人的事,她也打听过,只知道当年何思为和王桂珍一起下乡,何思为还很照顾王桂珍,后来王桂珍去念工农大学,再回来后两人关系就不好了。
刚刚王桂珍提起沈国平,又提到何思为,有种猜测在蒋秋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觉得一定是她想多了,不可能是那个原因。
因为生病,脑子也混混沌沌的,蒋秋也没有精力深想,很快就睡了过去。
王桂珍却是心虚的被蒋秋一个打量的眼神给吓到了,一直到外面的天蒙蒙放亮了,她才睡着。
一大早就开始下雨,不能上工,大家都在屋里歇着,何思为也不用早起,一直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下午了,她是被饿醒的。
还有饼干,她直接用暖水瓶里的热水泡了两块饼干吃,看着饼干桶里只有两块饼干了,何思为想着得再买一桶才行。
这一桶饼干,每天都用热水泡两块吃,这个月她的胃好多了,疼的时候很少。
雨下的大,王桂珍穿着雨衣回来,裤子也淋湿了,她脱掉雨衣,一边说,“十三连来人了,说上面几个连队的雨下了整夜,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河水已经到河堤了,再这样下去就怕淹到连部,各个连队已经开始组织人去抗洪,让其他人也都往高处去。”
她将雨衣挂上,弯腰拧了拧裤腿上的水,然后说,“咱们连这边昨晚虽然雨停了一会儿,但是早上又开始下,这又下了小半天,上面的水又涌过来,河边有很多地方的水已经涌过岸了,高连长带着一部分职工去了河边那,咱们也收拾准备一下,随时转移吧。”
蒋秋早上又发了烧,吃了药后退了下去,反复发烧让她的身体很弱,听到还要转移,眉头皱了起来。
她坐起来,一边穿上外套,“我去营地看看。”
王桂珍说,“别去了,营地都进水了。”
蒋秋加快动作,很快下了炕,“那我更得过去看看。”